第11章別吵,我在思考
痛。
好痛好痛。
像是被尖銳的錐子不斷敲打着骨髓,将骨頭敲碎了又長好,血肉和筋骨撕扯着相聯,每一次呼吸都牽動着神經。
不知為何這一次的神力波動過于劇烈,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想要将這一具軀體燒盡。
喬青陽的眼前盡是一片模糊的血色,秘境中濃郁的靈氣反而變成了吞人的妖魔,就像無數根細小鋒利的刀劍狠狠地往他的身體裏鑽。
太過于疼痛,身體也處于崩潰的邊緣,為了自我保護,大半神識陷入短暫的封閉。
雖說已然意識不清,但本能仍然存在。
耳朵尖動了兩下,他警惕地注視着草叢外,豎着耳朵聽那道時輕時重卻慢慢臨近的腳步聲。
聲音越來越近,被踩終的枯葉沙沙作響,喬青陽往後縮了一些,嘴裏發出小獸一般威脅的低吼。
但很快他便感覺到藏身的草叢被人撥開,光從外照進來,落到他揚起來擋住眼睛的手臂上。
有人踏着月光,躲過遮蔽的樹木和草叢,無視少年兇狠的威脅聲,緩慢地蹲下身,伸出手向着他的方向靠近。
他的動作滞鈍又笨拙,好像每一步都是在摸索和試探。
喬青陽直直地盯着那隻手,身體僵硬,龇起牙,然後毫不遲疑地張開嘴一口咬到了顧黎的手背上。
“唔。
”顧黎吃痛一聲,卻也并未收回手,聲音溫和,帶着點引誘的意味:“青陽,是我,別害怕。
”
喬青陽根本聽不懂面前的凡人在叽裏咕嚕些什麽,他好像又回到了千萬年前的混沌期,腦袋暈暈的,行動隻憑借着本能。
白天裏沉默寡言,多說一句話都嫌累的人,到了晚上卻反而牙尖嘴利起來。
不過是字面意義上的牙尖嘴利。
獻血從手背中流下來,順着指尖一直滴落到了喬青陽的脖子上。
少年被落下來的血液燙地一驚,嘴唇下意識地張開,舌尖就觸碰到了手背上的血液。
本來充滿着警惕的眸子收縮了一下,慢慢渙散,又快速凝聚視線,像個嘗到了食物的小貓,小心翼翼地伸出舌頭來舔走那點血。
顧黎倒是沒有覺得很痛,喬青陽的舌頭軟軟的,落到手背上激起點詭異的刺激感,他仍然看不太清楚,眼前霧蒙蒙的一片,隻能若隐若現地窺見一點紅色的舌尖。
閣主大人難得地有點招架不住,一下子就忘了自己本來的打算,臉上發燙,輕輕地顫栗着試圖将少年的腦袋推開些。
但劍不是一般的劍,就算腦袋暈暈身上又痛又燙,也是一把有力氣的劍。
顧黎嘗試着掙紮了兩下,沒掙紮開,反而被人用力地抓住了手腕。
感受到手下“食物”的推阻,喬青陽莫名覺得委屈,可憐兮兮地發出點小聲的抽噎聲,便讓身下人松了力氣。
在夜風中顫動的樹林深處,小湖被吹起了波瀾,今天被宰了一頓的巨魚在湖底裏卷着尾巴邊哭邊睡,粗神經的徐正熙抱着莫名其妙得來的劍打呼嚕,劍祖殘魂偷偷地飄在凳子上掉眼淚,緬懷自己逝去的青春。
這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至少對喬青陽來說是這樣。
睡醒的劍神清氣爽,腰也不痛了腿也不酸了,連本來總是處在混亂狂躁中的神力都乖了很多。
他還沒有發現自己醒來的位置與睡前記憶中的位置不大符合,心情愉悅地地站起來,心中幹勁十足,甚至想要找湖裏的胖魚再打一場。
喬青陽本不想吵醒旁邊的李故,但站起身時衣擺不小心劃過了青年的手腕。
睡夢中的藥修卻像被燙到一般彈了下手指,嘴裏含含糊糊:“真的沒有了,一滴都沒有了……”
喬青陽:??
雖然不理解,但劍尊重每一個人的想法。
秘境中除了師祖生前自己打理的藥田之外,野生生長的靈藥才是占了大多數。
雖說很多都生長在一些讓劍意想不到的位置。
喬青陽将嗷嗷叫的白虎壓住,面無表情地吐出在和虎子滾到一起時吃到的幾簇白毛,在白虎的掙紮中一把将扒拉在它尾巴尖上的綠草拔了下來。
“嗷嗚!”嗚嗚嗚我的花花,我的花花!
喬青陽實在想不通為什麽靈藥會和靈獸長在一起,和阮菁菁給他的影像對比了一下後,洩氣地發現兩者隻是長得神似而已。
白虎還在哀嚎着,聽上去好不可憐。
喬青陽将開着紅色花朵的靈藥重新系到了白虎的尾巴上,離開前認真地糾正它:“剛剛那個是草,這才是花。
”
從白虎的洞穴離開,奔波了大半天除了蹭了一身的各種靈獸毛之外別無所獲,喬青陽有點失落,連早晨的好心情都消散了幾分。
隻好先回到湖邊,卻不見了那名蹤影。
李故不像是會不告而別的人,喬青陽才剛剛皺起點沒,就見徐正熙哼哧哼哧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