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來,皇帝不就是讓平陵侯這個逆賊給要挾了?”衆人聽罷,開始發出不平之鳴
“正是如此,根據大将軍府的密報,平陵侯很可能就要起兵造反,因此沐榮才想藉助各大門派之力,協助大将軍府一起阻止這個逆賊造反,請各位大俠、俠女襄助在下讨伐平陵侯”景華目光誠懇的環視衆人
沐榮見她放低了身段,眉頭微微一皺,陡然開口,“總而言之,你們即刻回去告知你們的教主、長老們,告訴他們,如果他們還想活下去,那就出手相助,否則就乖乖等死”
景華聞言,忍不住惱瞪他一眼這人怎麽就隻會用毒相逼呢?她剛才那番懇切的言詞,應該已經打動了這些人,犯不着再出言威脅
“沐榮,想不到你下毒竟然是為了幫太子,難不成你想當皇帝?”
丙不其然,沐榮話一出口,開始有人揣測起他的用心
沐榮一笑置之,鳳眸清冷冷的掃過那人,說:“我若想當皇帝,不必等到現在”
那人張了張嘴,竟是無話可說
說得沒錯,依沐榮這樣的身手,他若真心想當皇帝,大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根本沒必要帶着太子一路躲藏
于是乎,衆人一片沉默
沐榮嘴角一揚,高聲宣示,“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一天之後,即刻召集各個門派的人馬,隻要到了京城,夥同大将軍府的兵馬,一起進了皇宮,我自然會給出解藥”
他話說完,正廳裏沒人吭聲,畢竟這些人誰也作不了主
見狀,景華不禁心生惶恐,過去老太傅總是說,江湖人不在乎朝堂之事,就算江山易主,江湖依然是那個江湖,因此縱使是武林正派,也不見得會在這種時候挺身而出,畢竟此事非同小可,弄不好還可能丢了性命甚至賠上整個門派
“記住,你們隻有一天的時間,一天之後,若是沒有遵照我的指示做,我相信各大門派的首領恐怕全要換上一輪”
相較于景華的憂心忡忡,沐榮卻是氣定神閑,甚至毫不留情的撂話警告
那些人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隻能悻悻然的離去
看着空蕩蕩的大廳,景華不由得白着張俏臉問:“依你看,他們會願意出這個手嗎?”
沐榮鳳眸微眯,信誓旦旦的說:“相信我,這些貪生怕死的各大門派首領,為了求得解藥,一定會帶着他們的門徒出現”
十日後,京城
夜已深,一刻鐘前,大齊皇宮北邊的朱雀門無端走水,消息一出,立刻調度鎮守在其它入口的侍衛前去幫忙救火
不想,就在兵荒馬亂之際,一群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刺客,兵分四路,選在同一刻,從皇宮四個方位的宮門闖進皇宮,開了宮門
“有刺客!”
不多時,整座皇宮陷入了重兵戒備的狀态,夜空中忽然爆了一聲,亮起了煙火
遠處軍營火光騰騰,鄒定敷一身戎裝高坐在駿馬上,揚手一揮,即刻領兵前進皇宮
與此同時,一批黑衣刺客已經闖進宮中重地,分別在後宮與冷宮間穿梭來去
這些日子以來,由于平陵侯挾太後之威,在宮中恣意橫行,宮裏本就人心惶惶,後又有皇後被廢,改由賢妃掌權,後宮更是風聲鶴唳
是以,當這批黑衣刺客闖進後宮,那些宮人與太監全吓壞了,一時之間人人自危,誰也管不上誰
景華趁亂抓住了一名小太監,怒聲問:“我問你,皇後人在何處?”
由于她蒙了面,身上又穿着夜行衣,小太監沒認出她的身分,隻當她也是刺客之一,當下吓得跪地求饒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皇後前些日子被廢,如今被拘于玲珑閣”
玲珑閣?那可是先帝時期,傳聞有妃子上吊,後來傳出鬧鬼之說,便荒廢了的閣樓,如今已成了冷宮
一想到母後從一國之母,遭貶至那樣的冷宮,景華心火一燃,轉身就想朝玲珑閣走去
不過另一道高大修長的人影,随即攔住了她
“既然皇後目前安然無恙,那麽她就不是最緊要的人”沐榮罕見的對她露出嚴厲的一面
景華暗暗咬牙,自己也清楚,在這節骨眼兒,她不該分神,隻是心中難免牽挂着母後的安危
“對不住,我錯了”她忍下了想奔去找母後的沖動,乖乖認錯
沐榮一雙鳳眸露在面罩之外,透出懾人的冷冽“別忘了,我們隻有這一次的機會,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過了今夜,你若不是重回太子之位,下場就隻有死”
景華握緊拳,用力地點了點頭沐榮說得沒錯,眼下不是感情用事之時,她還有更緊要的事得做
與此同時,皇宮另一頭的禦書房裏,軒帝正漏夜批着奏折
這段日子以來,既要防備平陵侯對太後不利,又得應付被平陵侯收買或煽動的朝中大臣,軒帝着實心力交瘁,很多事情是力不從心,沒有多餘心力照應
軒帝心正煩亂着,掀開手邊的茶碗一看,竟是見了底“來人,上茶”
不想,等了半晌,禦書房外頭靜悄悄的,沒半個人進來領命
軒帝心下起疑,起身來到門邊,喊着平日伺候的老太監,“王福?”
等了又等,依然不見人影,軒帝心頭一突,旋即推開禦書房的門走出
隻見禦書房外,已被密密麻麻的侍衛包圍,那些太監宮人全跪在一旁地上,每個人紅着眼眶,怕得直發抖
“表哥,你也太不孝了,連着好些日子沒進慈安宮探望姑母,把照顧姑母的責任全推到我身上,你這樣都不覺得愧疚嗎?”曹盛治在一群曹氏死士的簇擁下,慢慢從暗處走出,臉上高挂着得意的笑
“曹盛治,你想造反嗎?還不快點給朕退下!”軒帝眼神一寒“若不是你用藥控制住母後,又想藉朕去慈安宮探望母後時挾持朕,朕怎麽可能不去探望母後”
“原來表哥你全知道,看來我的計劃真是不夠周詳,或者該說,表哥真不愧是大齊皇帝,睿智英勇”曹盛治讪讪地說道
“表哥,曹家幫了姑母這麽久,當年我父親還幫着姑母登上後位,更在朝中努力推波助瀾,讓表哥當上儲君,最後終于能夠登基為皇,這些恩情表哥也該償還了”
“說什麽渾話!”軒帝怒斥
“我父親死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曹家能夠稱帝,你當皇帝也剛夠了,該換人了!”
說罷,曹盛治驀然抽過身旁死士的劍,提步就往軒帝砍去
軒帝一凜,即便他過去勤練武功,早年更曾随先帝出征,但那畢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登基之後忙于朝政,武功自然也跟着生疏了,更何況眼前的他還手無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