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是書房與練武場,如遇有朝中官員求見,也多是安排在西院
景華一進到西院就拐了個彎,朝着練武場旁的花廳去
臨到花廳前的回廊上,她驀然停住了腳步,害得身後那一挂人差點就撞成一團
“殿下,您怎麽了?”如意躬着身恭敬地問
景華像是沒聽見她的聲音,一雙水靈的眸兒瞪得又圓又大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但那個颀長的背影,那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像極了沐榮!
像是聽見了她心中的驚呼,花廳裏原本背對她而立的男子,忽然間轉過了身,露出那張教人驚豔的絕世容顏
景華當場整個人一震,同時聽見身後的如意倒抽一口氣,驚訝的低呼,“好俊的一張臉!”
……莫非是夢?景華擡起手揉了揉眼,怎麽也難以置信,早已經下定決心遺忘,原以為這一生再也不可能見着的人,竟然出現在面前,這是何等驚奇的事!
景華屏住呼吸,腳步急促的進到花廳,全副心神都落在那名酷似沐榮的男子身上,全然将坐在一旁的鄒定敷視若無睹
“你是……沐榮?”景華放低了聲音問,心底像打翻了調味瓶各種滋味雜陳,既是緬懷,又帶着一點難以置信的雀躍
沐榮目光炯炯的端詳起眼前的太子爺,經過了六年,昔日的小丫頭,長成了俊俏又沉穩的美女
眉眼間的青澀月兌去,容貌變得更加秀麗,隻可惜是作男子打扮
沐榮眸光沉了沉,嘴角勾笑,那一臉準備使壞的表情,害得景華心下一跳
怎知,他隻是上前抱拳行禮“慕容止見過太子殿下,殿下金安”
慕容止?所以這個人不是沐榮?景華呆住了
“見過太子殿下”
這時,鄒定敷也上前行了個禮,景華才恍然回神,趕緊壓下激切的情緒,紅着臉低咳兩聲“太傅莫要如此多禮,快快請起”
鄒定戳餘光一瞟,瞧見沐榮不卑不亢的站起身,那雙漂亮的鳳眼直往太子的臉上瞅
“咳咳”鄒定敷低咳了兩聲,藉此警告沐榮
沐榮聞聲,嘴角一挑,這才稍稍收斂起孟浪的目光
“這位便是太傅引薦的太保人選?”景華心中狂跳,表面上卻假裝鎮定
“禀殿下,這位是微臣的遠房表兄,他習武多年,亦曾加入軍營領兵,武學底子過人,昨“已谒見過皇上”
這麽說來,父皇也認可了沐榮……不對,他說他叫慕容止景華眼底升起濃濃的懷疑,但礙于鄒定敷在場,她不敢直接開口問
“殿下?”見她明顯走神,鄒定溆擔憂的喊了一聲
“啊,沒事”景華趕緊搖頭
沐榮噙着笑,說:“殿下肯定是日日窩在屋裏讀書,沒有多練身,才會這樣無法集中精神,是該加緊腳步,好好練一練”
記憶中那個氣焰嚣張的沐榮,不會這樣說話……景華又被弄胡塗了
“表兄,莫要對殿下無禮”鄒定敷淡淡的警告着
沐榮一笑,抱了抱拳,充當賠罪
見狀,景華心中更不确定了難不成,世上真有這麽相像的人?
說不上來心底那陣失望是怎麽回事,景華隻得笑笑的說:“既然是太傅的表親,那肯定也跟太傅一樣,是個出類拔萃的人才”
“殿下的稱贊,微臣不敢當”沐榮鳳眸上挑,嘴角那抹笑,莫名的讓景華看得心慌
即便他不是沐榮,可是天天都得跟那張臉相對,她怎麽受得了?
但是,要是否決了這個太保人選,豈不是太不給太傅面子?
景華向來敬重鄒定敷,一方面他是傳授她學識的老師,二來是鄒家本就是軒帝的心月複,景華也是打小就認識鄒定敷,過去兩人還沒成為師生關系時,便将他當成兄長看待
畢竟,她從小就離宮,母後自生下她之後,因為早産損了身體,再難懷胎,沒有其它同胞手足,她的童年過得寂寞,唯一能信任的,也隻有鄒定戳了
“今兒個,就讓慕容止陪殿下練武吧?”鄒定敷笑問
景華心慌的拉住鄒定敷的手“太傅不跟我們一起嗎?”
見狀,沐榮的鳳眸一沉,嘴邊的笑跟着淡了一些
自從六年前回宮之後,景華在宮中也經歷了不少大小事,行事已經沉穩許多,極少出現這種孩子氣的舉動,鄒定敷見她這樣,不由得有點驚訝
景華好像……有點怕沐榮?鄒定敷擡起眼,看了一眼自己帶進宮的男子
沐榮坦蕩蕩的回望着他,看不出任何異狀
嗯,沐榮說過他之所以進宮,是為了來尋一個女人,應該不可能與景華有關
思及此,鄒定敷放了心,隻當是景華偶發的孩子心性,抽回了被她拉住的手臂,安撫說道:“殿下莫慌,微臣是要去面聖,等到殿下練武結束,會再過來與殿下一敘”
驚覺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态,景華有些赧然,趕緊故作姿态的挺直腰杆,哼咳一聲說:“嗯,太傅去吧”
鄒定敷笑了笑,又淡瞥了沐榮一眼,用眼神警告他千萬別亂來,才放心離去
沐榮瞟了瞟候在花廳外的那些太監宮人,道:“微臣練武時,最忌諱有人在旁邊看着,殿下能不能把那些人都撤了?”
景華呆了下,這、這是什麽語氣?這人還真狂妄!苞那個沐榮有得比!
景華不以為然的說:“他們是奉命保護我的,當然得寸步不離”
“這麽大一座皇宮,又有大內侍衛守住,誰傷得了殿下?殿下可是鐵铮铮的男子漢,莫不是連練個武,都要有人在一旁看顧着?”
沐榮這席話,明顯帶着諷刺的意味,聽得景華氣悶得頻咬牙
“小安子,如意,你們都退下去”
“殿下?”小安子跟如意一臉惶恐
“沒事,你們守在院外,我要找人時,自然會喊人”景華冷硬的下令
無可奈何之下,小安子等人隻好默默退下
花廳旁的院中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