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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着舌尖,權衡利弊後,問:“是不是隻要做了你的義弟,我就有家了?”
旻燚的話目的性極強,他不是為了擁有一個家,隻是為了有一個能庇佑自己的地方。
倚明窗聽了他的話,不由動容,一個稚嫩孩子淪為孤兒,家散親亡。
他下定決心做好一個好義兄,将旻燚撫養長大,授他蒼生之道,育他成己之倫。
他不僅這般想了,也的确這般做了。
将旻燚帶到了九天,他把能增長靈力的靈藥法器全都贈予旻燚,也曾想過為旻燚塑造仙身,讓他真正融入九天。
飛升成仙之路坎坷艱難,若成仙身如此簡單,也不至于有如此多肉體凡胎的修士了。
塑造仙身此路不通,旻燚隻能為魔。
說來也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浸淫于私利為重的魔族之中,旻燚應當成為壞事做盡的惡人之一。
可自從他待在倚明窗身邊,那些黑色情緒好似湮沒于倚明窗濃濃的熱情關心之下。
往後之日,他與倚明窗時時相見,他見過倚明窗意氣風發的樣子,也見過倚明窗邋遢的模樣。
他被倚明窗親自指點過劍術和咒術,勤奮時被倚明窗毫不吝啬地誇贊過,偷懶時被倚明窗劈頭蓋臉地罵過。
他以為他是倚明窗在這世間最親近的人。
一日,倚明窗處理正事回府,正巧在門口遇到了修煉回來的旻燚。
旻燚那時還是少年,十六七歲的模樣,個子不怎麼高,走到倚明窗面前時,仰着頭看他,眼裡都是無辜,“哥哥,裡邊的仙童都不與我說話,說我是魔怪,不該待在九天,應該滾回魔界。
”
倚明窗腳步一頓,皺了皺眉,火氣兜頭而來,“誰說的這話?我去教訓他幾句。
”
他一向人緣極好,并未感受過被人合夥無視的孤獨感,雖然氣憤,但并不能感同身受。
旻燚拉住他的袖子,可憐巴巴地看着他,“明窗哥,沒關系的,你事務繁忙,這些事我會自己處理的。
”
他這話半真半假,比起倚明窗為他撐腰,他更渴望得到倚明窗的注意。
倚明窗低頭看他,心中五味雜陳,又轉念一想,如果他插手了這事的話,或許會惡化了事情的走向,隻好打住了為旻燚出頭的沖動,安撫地摸了摸旻燚的腦袋。
因他沒有追究這事,放縱了暗處之火越燒越烈,一同被焚燒殆盡的,不止後來九天的和諧生活,還有被他拉回正軌的旻燚。
後來出了件大事——天上幾位仙童打鬧之時,無意将一位小仙推進了天井之中。
那位小仙當即被削去了仙骨,落入人間時又恰逢戰亂,死相慘烈,無緣輪回。
而那群打鬧的小仙之中,旻燚正巧在其中。
鬧事的這群小仙連同旻燚被關進了天牢,審問時一人一個說法,硬是湊不出一個完整的前因後果。
馔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