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你不要害怕,伯伯啊,很快就能幫你完成解脫哩。
咱以後啊,就再也用不着餓肚子咯,呵呵,呵呵。
”幹枯瘦癟的佝偻老頭,喃喃着,更像是在自言自語,昏聩無神的眼睛,直勾勾盯住了此時正坐在炕頭上,那個剛剛被他綁起來的枯瘦小男孩,嘴角上帶起了一抹嗜血、狂熱的興奮感。
“嗚。
。
。
嗚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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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臉色蠟黃,嘴巴被布襟塞住了,發不出來聲,瘦小身體虛弱又煞白,大約已經被吓壞了。
他在試圖掙紮着,肚皮微微隆起,應該是吃多了不易消化的食物,鼓脹得有些格外的厲害,更顯出一種近似于病态的詭異。
隻可惜,娃娃的年齡終究還是太小了,也沒有多少的力氣,雖然已經用盡了權力,可是依舊還是無法掙脫開眼前這個老惡魔的捆綁。
幹枯老頭對此毫不在意,精神明顯是已經陷入到了某種極近癫狂的狀态裡,嘴中絮絮叨叨,喋喋自語不休:“不要着急哩,馬上就好了,伯伯把刀磨得快一些,保證待會兒就讓你疼一下子,瞬間就好勒。
回頭啊,你去了那一頭,記得跟我家狗娃子要一起做好伴。
你們啊,這輩子可都是頂好的孩子,吃夠了苦。
一起重新找一戶好人家吧,重新投個好胎。
。
。
”
說着話,做着事。
他那雙幹枯黝黑的老手,輕輕正揉着自己那早已經快要貼上後背的褶皺肚皮,皺緊了眉頭,更像是在熬忍着自己腹腔之中,那一股急切想要渴望被填充滿溢的空虛;另一隻手,正微微握着一把卷了刃嗎,發了紅的老柴刀,顫抖不停,似乎是在用自己已經所剩無幾的最後理性,壓抑着即将會要暴起的沖動。
沒過一會兒,他又咧開了潮紅的嘴角,露出黑黃、稀疏的闆牙,流下一灘挂着含糊與渾濁的發臭唾液,癡醉的神情,似乎正在幻想,自己落在角落邊的,那一根已經是被他嘬得有些發了白的,細小幹枯骨頭的餘味。
“七伯伯!”
“七伯伯!”
“狗娃在家嗎?”
幾聲稚嫩又且急促的叫喊,打斷了此時,屋子裡緊張、壓抑到了極緻的氣氛。
“哐啷當!”
正在磨刀的老頭兒,明顯是被這一陣突如其來的叫喊,給是吓得有些慌了神,手裡面并沒拿捏得太緊的刀把子,一個不小心,就被他自己給甩着,飛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造出幾聲着實不太輕便的響動。
“七伯伯,你沒有事吧!要我去叫三叔他們來嗎?”
門外的一個男孩,顯然有聽到了這屋子裡面奇怪的響動,直以為這老爺子,是不是出現了什麼意外,着實還有一些着急。
眼瞅着,他就要随時扯起小嗓門,會去把村裡面的其他姑、父、叔、嬸,全部都給叫過來前。
内屋老頭兒傳出來的急促聲音,又讓他腳下一頓。
“不用啦,不用啦!好娃娃,伯伯就是一不小心摔了跤,沒有大礙的,你們等等,你們等等。
”被他們稱為七伯伯的老頭兒,明顯是不願意把這事情給擴大,趕忙先應承了一句嘴,希翼着能夠把外面的孩子們都給安撫住。
不過,他饑餓、虛浮、年邁、無力的身軀,顯然是有一點兒承受不住這種劇烈的應變,神情驟變之下,難看到更又帶起了一種極度恐懼,害怕自己被人撞破惡行的扭曲。
那枯蠟褶皺的額皮上,因為害怕,已經很快細密起了一層薄薄虛黃又泛起白蠟的黑膩感,更顯出他此時坐立難安的尴尬。
過了良久。
驚魂未定的小老頭兒,這才緩緩微定住了自己丢失掉了的心神,長舒過一口渾濁氣,胡亂從地面上抓捏起來自己那把散落到了一邊的老柴刀,把它藏握進了衣兜裡面。
然後,他又像是做賊了心虛,慌亂拍了幾拍自己身上的浮塵,便是再沒有理會此時正卧在炕頭上,掙紮着,動作愈發激烈而又無法掙脫開束縛的幹瘦小男孩,強撐起自己随時都有可能會被風吹倒下來的枯瘦身架子,慢慢着搖晃,吃盡了全力向着屋子的外門處,緩步挪移了過去。
穿過地面印有幾個缭亂鞋印的破敗屋院,今天的小老頭兒,第二次拉開了自己家原本已經閉合日久的門闩。
房屋的外面,此時正站在一男一女,一高一瘦,兩個身形薄弱,同樣也是算不得能有多麼健康的小娃娃。
這兩個年幼的小娃娃,彼此抓緊了手,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