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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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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1章春來 隻是時光如梭,轉眼便已是正月。

    因賈母的孝已除,雖則李纨幾個尚有王夫人的孝未完,賈政也猶有三分念及亡者,并不曾大操大辦。

    可一應外頭須得應付的排場,卻是不能免的。

    何況因元春之故,門楣又添了些光彩,攀附的人也絡繹不絕,總要待客周全,才是道理。

     是以,賈政隻囑咐寶玉等人安守母孝,不許飲宴吃酒做耍,旁的事倒也不能十分攔着,一概照舊而行便罷。

    幸而有個鳳姐,因是叔母、姑母過世,早便除服了的,應酬往來也不違禮,她又言語慷慨,行事大方,素來是有章法的,交托出去,倒也妥帖。

     隻她這裏忙亂,那邊邢夫人瞧着,不免心中眼裏更添了幾分惱火,倒也尋了事來挑唆。

    誰知鳳姐早有預備,又已是知道邢夫人的為人,縱有二三事不妥,她便拿着雞毛當令箭,順着邢夫人的話狠狠折騰一回。

     下頭的人夾在裏頭,反倒為難起來,或有幾個有人情有親戚的,都尋費婆子那邊,很是告饒了一回。

    他們哭天抹淚的,痛陳艱難,又實是有些瓜葛的,引得費婆子也沒了盛氣,自己家去嘀咕:“隻尋咱們的晦氣作甚麽?這些個事,又不是我挑唆着的。

    ” 恰巧她兄弟家的孫女,小名兒月姐的來尋她的孫女說話,聽見這話,倒是聽住了步子聽了兩句,又想了一想,便拿話勸了費婆子幾句: “您老舊年說的話,竟不記得了?您老原在太太跟前有些體面,舊年也派了二奶奶許多不是,如今不尋您,又尋哪個去?倒是有心尋周瑞家的,偏她不得用。

    如今也不消做什麽,隻勸太太幾句,大家夥兒胳膊折了往袖子裏,有個體面也是好的。

    ” 費婆子原豎起雙眼,正要罵兩句,裏頭她的女兒也出來,聽見這話,也趕忙勸道:“月姐這話不錯。

    我的娘咧,如今眼瞧着太太不成事,隻二奶奶越發有體統,您老還隻管與她作對?倒是趁勢兒服軟,也免得咱們家受氣是真。

    ” 那費婆子原有一腔盛氣,聽得這話,嘴唇都哆嗦起來:“你、你這小娼婦,說得這是什麽話!” “什麽話?正經的道理!”她女兒卻也不讓人,一面着月姐進裏屋去說話,一面伸手拉住費婆子,壓下嗓子狠狠道: “您老再這麽折騰下去,咱們家可怎麽過活?你不瞧在我面上,也瞧瞧裏頭你那外孫女,她生得什麽模樣兒,說話行事又怎麽樣?咱們自家人,不敢往高了說去,比不得鴛鴦她們幾個,還比不得司棋她們?前頭二奶奶送了個丫頭給四姑娘做陪嫁,挑的是老太太跟前的,倒把她抛開不理論。

    您老還不知道利害?” 這話一出,費婆子面皮一陣青白,登時沒了話。

     那邊她女兒猶自道:“太太雖是做婆母的,可也不是管事的料。

    前頭為着她管事,鬧得沸反盈天的,後面豈有再交給她的?且老爺原也不向着她的。

    後面寶二爺與林姑娘成婚,林姑娘又是身子單弱的,可不一應的事,大多落在二奶奶身上了?您老還隻管得罪,後面月姐兒他們能得什麽好兒?” 費婆子聽得氣跳起來,卻又無話可回,隻得紫漲了面龐:“你這小娼婦說得輕巧,那依着你說,我這會兒竟該過去磕頭不成?” “磕頭值當什麽?是值得銀子,還是值得差事?”她女兒卻是看破了的,當時便道:“要是有這個好兒,您老不肯,我去磕十個頭替您,可成不成?都這火燒眉頭了,您老還要體面?咱們是什麽牌面上的人?說破了天去,也就是奴才輩兒的。

    瞧瞧那周瑞家的,那邊太太沒了,照舊有體面,誰給她的?自然是二奶奶她們這些小輩兒。

    您老隻管得罪人,倒叫我們怎麽辦?” 一行說,一行已是賭氣到了裏頭,倒把個費婆子堵了個啞口無言,呆呆站在那裏半日,猶自不能回轉。

     隻是,她這麽個老婆子,終究是把銀子認得真,經了幾個日夜,終究漸漸回轉過來,休說在邢夫人跟前再不敢派鳳姐的不是,還三不五時的,或是使人,或是自己過去,要麽請安問好兒,要麽說些邢夫人的事,竟也讨好起鳳姐來。

     一回兩回的,鳳姐還不留神,可再三再四的,她不免疑惑起來。

     這日與平兒議論了一回薛寶琴與梅家的事,又料理了探春嫁妝裏的首飾,等閑下來了,忽又見她過來問好,且說了兩句邢夫人的事,鳳姐便與平兒道:“這費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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