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平陽牽着馬從杜家出來的時候,恰好看到胡善緣背着一個小布包從側門出來,行動似乎有些局促,便從背後喊了一聲:“胡先生?”
胡善緣回過頭,拱手打了招呼:“李夫人。
”
李平陽本想要上馬,這時候也不着急了,隻牽着馬走過來:“胡先生這會兒是要去何處?這人生地不熟的,怎麼不見杜老爺一起呢?”
說起這事情,胡善緣臉上顯出幾分躲閃和傷心:“哎,我也就出去逛逛,心裡悶。
”
李平陽好不容易抓到點線索,可怕人又跑了,連忙小跑幾步牽着馬跟上:“這附近山多,不太安全,您一個文弱醫生,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
“哎呀,真不必這樣……”胡善緣有些躲閃地想逃,又被李平陽兩步追上。
兩人就這麼推拉了一陣,胡善緣大約總算是憋不住了,歎息一聲停下了腳步:“李夫人,我也不瞞您說,我今日是想去看看罐子的——兄長客死他鄉,我心中悲痛萬分。
等到案件結束之後,我肯定是要将家兄帶回家安葬,今天就是想要去看看棺材鋪子裡有沒有碎骨壇子賣的,也不是要走遠。
”
李平陽方才一直害怕胡善緣要逃走,态度頗有些強勢,得了這個答案一時間有些尴尬:“啊,那倒是應該的,是應該的——正好這鎮子上有間棺材鋪,我帶您去看看啊?”
話既然說開,胡善緣也不多推辭,拱手道謝:“那就有勞夫人帶路了。
”
兩人順着大路走過去,路過藥鋪的時候冒蘅正好在店門口曬草藥,瞧見了李平陽神态很是驚喜:“平陽?你怎麼回來了?”
許久不見,李平陽自然也是高興的:“阿蘅,你回來了?之前離開時格外匆忙,你還沒有從嶽州回來,我還有些遺憾呢。
令堂身體可還康健?”
“母親身體很好,她也是想家了,因為店鋪總不能一直關着,我便拜托舅舅暫時照顧母親一段時間,等秋後我再去接她。
”冒蘅左右看看,神态有些疑惑,“張大人和幾位官爺呢?怎麼沒和你一起?”
張峒道的事情比較複雜,李平陽沒打算細說:“今兒就是我自己來的,等會回烏江縣去——阿蘅,宋老闆在家嗎?”
“宋老闆?”冒蘅有些吓到似的瞪大眼睛,“你怎麼找宋老闆?”
“倒不是我自己,隻是幫人引路。
我剛剛遠遠看着他家門似乎鎖着,是不是出門了?”
冒蘅看向李平陽身後,對着那人躬身做了個節哀的手勢,便也望向路口的棺材鋪:“說起宋老闆我還奇怪呢,昨天顧家嫂子還問我宋老闆去哪裡了,十多天了也不見開門。
”
“十多天不開門了?”李平陽有些疑惑,“莫非出遠門了?”
冒蘅搖搖頭,遙遙地指着不遠處的棺材鋪:“這事兒是去年臘月的事情了。
宋老闆的媳婦得了重病,來我這裡抓了不少藥。
我去望了兩次,看着那嬸子形容枯槁,和從前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