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陳慕風便起來了,心中裝着事,睡的并不安穩。
吃過早飯後,他便将從京城買的禮物一一分發給家人。
給陳老爹買了一套精緻的煙鬥和煙絲,都是平常喜歡,卻舍不得買的。
陳老爹喜歡抽煙,看見手裡的煙鬥和煙絲,樂的牙不見眼,一個勁的誇兒子有孝心。
給王氏的則是一套金飾,包括耳環、手镯和項鍊,還有一支金簪,金光閃閃。
王氏貪财,送這個最實在,也最讓她歡喜。
“哎呀,我兒就是有出息,這金飾可真是好看,不愧是從京城帶回來的。
”
她忙不疊地戴上耳環和手镯,又将項鍊挂在脖子上,拿起金簪對着鏡子比劃,神色極為開心。
陳慕風笑了笑,又把給陳修田,陳修禾,陳修遠,以及大嫂趙氏,二嫂錢氏。
大丫,石頭,狗蛋等幾個孩子的禮物拿出來。
都是按照大家平日的喜好買的。
大家得了心儀的禮物都很高興,哪怕錢氏都沒有說酸話,拿着手裡價值不菲的錦緞想着做什麼樣式的衣裳好。
因着不知桃花嫁過來,陳慕風便沒有準備桃花的。
桃花見沒有自己的,心中有些失落,但轉念一想,陳慕風并不知自己嫁過來,沒有準備自己的禮物很正常。
但這會看見大家都有禮物,唯獨自己沒有,心裡不舒服在所難免。
陳修遠自是發現了,但他心裡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六弟沒有準備桃花的禮物,他心裡反而開心。
覺得六弟是有個有分寸的。
陳慕風就當沒看見,見這會家人高興,神色認真道:“爹,娘,我有件事要跟你們說。
”
王氏剛把金項鍊套在脖子上,聞言,随口問道:“什麼事啊?”
陳慕風剛要開口說瑤兒和兩個孩子的事。
裡正和村裡的族老便都過來了,昨晚他們就想過來,但想着陳慕風天下午才回來,總要和家人聚聚,便沒有過來打擾。
等了一夜,這才迫不及待地過來見見狀元郎。
雖說是陳家的事,但也是村裡的大事,都跟着沾光。
因着陳慕風考上狀元,當了官,連帶着整個泉水村,都上了一個台階,讓他這個裡正極有面子。
裡正和幾個族老商議,決定在村裡劃出一塊地,用來狀元樓。
再把村裡的祠堂擴建一下。
泉水村雖有幾戶外姓,但大部分還是姓陳,雖是各家各戶,但說到底還是一個祖宗。
陳慕風見裡正和幾個村裡的族老過來,隻能壓下想說的話,起身迎接,和幾人寒暄。
裡正看着一身錦袍,風姿卓越的陳慕風,再看王氏也是渾身金燦燦,陳老爹也用着精緻的煙鬥,抽着金煙絲,暗歎:陳家真是發達了。
他滿臉羨慕,目光看向陳慕風,笑道:“慕風啊,你可是我們村的大功臣,給我們泉水村争光了。
”
“裡正過譽了,我隻是僥幸考中狀元,當不得如此誇贊。
”
陳慕風臉上帶着笑,神色謙虛,并沒有因考上狀元,但了官,就目中無人,看不起他們。
爹娘和哥哥們還要留在泉水村生活,裡正和幾個族老自是不能得罪。
裡正對他的謙虛很是滿意,寒暄過後,便說了擴建造祠堂和狀元樓一事。
“.這是我和幾個族老共同商議決定的,村裡的村民也沒意見,地已經劃出來了,就等你回來,問問你的意思,便動工建造。
”
陳慕風對于擴建祠堂和建造狀元樓一事,并沒有意見,他如今也算是衣錦還鄉,小有成就,自是該光宗耀祖。
他淡淡一笑,“此事我沒有意見,但憑裡正和幾位族老做主。
”
裡正撫着胡須,滿意的點頭,“那就好,此事我會看着辦,必不會讓你失望。
”
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接着道:“哦,對了,按照慣例,每月初一村裡都會祭祖,你既然回來,這次祭祖便由你主持,也好告知列祖列宗,你考上狀元,讓祖宗也跟着高興高興。
”
陳家族人每月初一都會去祠堂祭祖,這已是多年的慣例。
隻是以往都是裡正和族老主持,陳慕風既是陳家子弟,又是狀元郎,還當了官,此次祭祖由他主持,再合适不過。
陳慕風聽了也沒有推辭,颔首應下,“好。
”
他本來就是回鄉祭祖,自是不會推辭。
裡正和幾個族老見他答應,自是高興不已。
商議祭祖的時間定在三天後,幾人又坐了會,說了會話,裡正和幾個族老才起身離開。
陳慕風起身相送,待人走後,才轉身回屋。
他想着瑤兒和兩個孩子的事還沒說,剛轉身,就看見桃花端着茶過來。
他回家省親,自是帶了不少茶葉,桃花便拿着泡了。
“六弟,喝茶。
”
桃花走到他面前,含羞帶怯的看了他一眼,聲音嬌柔,低着頭把茶遞給他,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頸脖。
陳慕風微微蹙眉,看着眼前的桃花,很是不悅。
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桃花如今名義上還是他三嫂。
他并未接茶,隻淡淡道:“多謝三嫂,我不渴。
”
說完,便越過她,大步往堂屋走去。
桃花伸着手,看着陳慕風的背影,神色委屈。
她知道自己已經是陳修遠的妻子,和陳慕風已經不可能,可看着陳慕風如此風光的回來,比以前更加豐神俊朗,氣度不凡。
她心裡難免不甘心,想着要是當初陳慕風肯娶自己多好,那自己現在就是狀元夫人,官夫人了。
而不是嫁給陳修遠這個泥腿子,在鄉下種田。
陳修遠把桃花的神色盡收眼底,臉色陰沉。
桃花回過神來,剛轉身,就瞧見一雙陰沉至極的臉,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正是陳修遠。
她心中一驚,暗道壞了。
昨晚陳修遠就奇奇怪怪,對自己格外冷淡,問他什麼事也不說。
今早起來,更是沒有和自己說過一句話。
桃花雖不滿,但想着如今靠着陳修遠生活,隻能壓下心中的不滿,走過去,柔聲解釋:“相公别誤會,我隻是看六弟說了半天話,給他送杯茶。
”
陳修遠臉色并未好轉,隻冷冷的盯着桃花看了一會,便轉身進去了。
桃花松了一口氣,想着陳修遠剛剛的眼神,還是有些不安。
陳慕風剛回到堂屋,王氏就迫不及待地問,“六郎,你剛剛想說什麼事?現在裡正走了,你說吧。
”
剛剛小兒子有事要說,但裡正他們就來了,隻能作罷。
這事她心裡一直記着。
陳慕風也正要說這事,見娘問起,便沉聲道:“爹,娘,我在京城娶妻生子了。
”
他話音剛落,堂屋有一瞬間的安靜。
站在門口的桃花,手裡的茶杯都險些沒拿穩,差點摔到地上,好在及時抓住。
陳慕風娶妻生子了?還是在京城?
她臉色煞白,不敢置信,可又覺得理所當然。
陳慕風如此有出息,考中狀元,又當了官,還受皇上賞識,娶妻生子很正常。
可這會聽來,心裡還是難受極了,也很嫉妒那個能夠嫁給陳慕風的女人。
陳老爹,王氏,陳修田,陳修禾,陳修遠幾人都是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