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他又是說道:“瑤兒,你剛生産完,身子正虛弱,還是好好休息吧。
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
虞瑤确實覺得有些疲憊,聽了他的話,便輕輕點頭,閉上了眼睛。
陳慕風見她睡了,輕輕替她掖好被褥,又見兩個孩子躺在搖籃裡睡的香甜,淡淡一笑。
這才轉身出去,将門輕輕關上。
李銘軒和張書翰二人并未離開,坐在院子裡的石桌邊說話。
見陳慕風從屋裡出來,面色凝重,互相對視一眼,便走上前去詢問。
“陳兄,方才見你急匆匆地進出,可是有何要緊之事?”
李銘軒低聲詢問道。
張書翰也是跟着道:“是啊,陳兄,若有什麼難處,不妨和我們說說,大家也可以一起出出主意。
”
陳慕風略一沉吟,也沒有隐瞞,便将三皇子派人來送厚禮的事情告訴了二人。
當然,自己的猜測也沒有瞞着,一并告知了他們。
李銘軒和張書翰聽後,面色皆是一變。
兩人自然對朝堂之争有所耳聞,也明白三皇子這份厚禮背後所代表的意義。
“陳兄,此事确實棘手。
三皇子的厚禮,收與不收,都需謹慎考慮。
”
李茗軒在院子裡來回踱步,沉思片刻,皺眉說道。
張書翰也是表示贊同,“是啊,陳兄,此事關乎你的前程,甚至身家性命,務必三思而行。
”
陳慕風歎了口氣,“我又何嘗不知,隻是,如今我已被三皇子注意到,算是處于風口浪尖,想要獨善其身,隻怕難了。
”
三人一陣沉默,各自心中思量。
過了一會,李茗軒突然開口道:“陳兄,不知你心中可有決斷?”
陳慕風緩緩道:“我決定暫時收下厚禮。
畢竟,這本書籍對殿試大有裨益。
而這座宅院,也讓我在京城有個安身立命之所。
我并非貪圖富貴之人,隻是我若拒絕三皇子,便是拂了他的意,三皇子雖不會明面對我如何。
但那些巴結他的官員也定會看其眼色行事,若如此的話,我的仕途将會一片坎坷。
”
說到後來,他神色凝重。
李茗軒和張書翰二人也明白他說的是肺腑之言,也是最無奈的選擇,紛紛表示支持。
“陳兄,既然你已有決斷,我們便全力支持你。
隻是日後你進入朝堂,還得多加小心。
”
李茗軒低聲說道。
張書翰也是點頭附和,“是啊,陳兄,朝堂之争,兇險萬分。
你且記住,無論何時,我和李兄都會站在你這邊。
”
陳慕風聽了,心中一陣感動。
三人從小認識,既是同窗,也是知交好友,情分自然深厚。
“多謝二位賢弟支持,我陳慕風定不負所望。
他日若能在朝堂有所作為,必不忘今日之情。
”
他神色鄭重的說道。
三人相似一笑,彼此盡在不言中。
陳慕風也沒有藏私,三皇子送給他的書籍,拿出來和兩人一起觀看研究。
幾日後便是殿試,張書翰和李茗軒二人也在前十名之内,自是要參加。
長風雖然走了,但卻派人暗中注意着,倒也不是監視,隻是想知道陳慕風會怎麼做。
三人方才的對話,自然被人收入耳中。
三皇子府。
書房内,蕭景衍正靜坐在書房内,手中執筆批閱公文。
長風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躬身禀報道:“殿下,屬下已經把東西送到陳公子手上,恰逢陳公子夫人生産,屬下不便逗留,便先行回來,但也交代人留意那邊。
”
“哦?東西他收下了嗎?”
蕭景衍批閱公文的動作一頓,頭也不擡的問道。
“回殿下,已經收下了。
”
長風微微颔首,随後,就把探子傳過來的消息一一禀報給蕭景衍。
蕭景衍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看來,這陳慕風倒是個聰明人,懂得審時度勢。
他既收了本殿的厚禮,便算是本殿的人。
隻要他盡力為本殿出謀劃策,本殿自然不會虧待他。
”
說道這裡,他頓了頓,又問道:“對了,張書翰和李茗軒二人如何?他們可有什麼動靜?”
長風回道:“回殿下,張公子和李公子這幾日都在陳公子宅院中,一同研習那本書籍,準備殿試。
看他們的樣子,對陳公子倒是十分支持。
”
蕭景衍微微點了點頭,“如此甚好,他們三人能夠同心協力,倒也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長風,你繼續派人留意他們的動向。
另在,你再陳慕風宅院附近繼續購置一處宅院,不用太大,二進即可。
”
長風聞言挑眉,“殿下,這宅院您是準備送給張公子?”
張公子也是殿下要拉攏的人,又表示支持陳公子,殿下想來是要拉攏示好。
蕭景衍輕笑,“自然,倒也不是本殿舍不得購買大些的宅院送給他,隻不好超過送給陳慕風那處。
”
這送禮,自然要送差不多,這要是送的院子面積超過陳慕風那處,可就要得罪人了。
“原來如此,那李公子那邊?”
長風又是好奇詢問。
蕭景衍明白他意思,沉吟片刻,便道:“這樣吧,你且準備一份厚禮,不必太過貴重,但要足夠精緻,尋個由頭送給他。
”
李茗軒家中巨富,什麼都不缺,他若是貿然送禮,隻怕會适得其反。
倒不如先送上一份精緻的厚禮,既表達了心意,又不會顯得太過刻意。
長風點頭應下,“是,屬下明白了。
”
蕭景衍微微颔首,又吩咐道:“還有,殿試那日,你親自到皇宮門口等着,等他們三人出來,你第一時間帶過來見我。
”
“是,殿下。
”
長風恭敬應下,随後退了出去。
陳慕風宅院裡。
兩個孩子的洗三禮并沒有大辦,隻大家湊在一起吃了一桌,倒也熱熱鬧鬧。
李茗軒大手筆的送了兩個孩子一對黃金打造的長命鎖。
張書翰送的禮物雖不及李茗軒貴重,但也頗具心意。
兩個孩子的名字已經取了,是陳慕風取的,虞瑤可取不出什麼好聽的名字來。
哥哥叫陳钰,寓意珍寶,希望他日後能成為一個有德有才的君子。
女兒叫陳玥,玥乃神珠之意,寓意如神珠般璀璨奪目,一生順遂無憂。
這名字得到大家的一緻贊同,虞瑤自是滿意。
轉眼到了殿試之日。
這日,天剛蒙蒙亮,陳慕風,張書翰,李茗軒三人便起床梳洗。
張書翰和李茗軒二人這幾日都住在陳慕風的宅院裡,并沒有回去。
三人湊在一起日夜研習那本書籍,為殿試做準備。
換上幹淨整潔的衣裳,用過早膳之後,便乘坐馬車前往皇宮。
虞瑤還在坐月子,并沒有出去送,但心裡難免擔憂,這可是見皇帝。
也不知陳慕風是否能應付得來。
但擔心也沒用,隻能在宅院等消息。
陳慕風、李茗軒,張書翰三人一路上緊張又期待。
這殿試和鄉試,會試考試不同,可不是在号舍裡考。
而是由皇上親自出題,最後決出狀元,榜眼,探花前三名。
要是皇上賞識哪個人,說不定還會當場授官。
是博得皇上親眼,從此平步青雲。
還是惹來皇上厭惡,自此剝奪功名,全看今日。
三人說不緊張是假的,隻能說話來緩解壓力。
馬車很快來到皇宮門口。
此時,宮門已經大開,但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除了他們三個,還有七個考生。
都是杏榜前十名。
雖大家都是競争對手,但這會都保持着良好的風度,互相拱手打招呼。
幾人在宮門口等了一會。
不多時,宮門口就傳來太監尖細的嗓音,“時辰到,請各位考生依次入宮。
”
這可是不是随便走的,而是按照杏榜名次排隊進去。
陳慕風是會元,自然是第一個進去,他整理好衣袍,便率先踏入宮門。
張書翰緊随其後。
第三位是謝允澤,為内閣大學士謝閣老的嫡長孫,自小被家族培養,寄予厚望,文采極佳。
雖考了第三名,但謝允澤顯然是不滿意的。
但偏偏有人比他考的好,還是兩個寒門學子,他也沒轍。
後面七位依次進入宮門。
皇宮巍峨壯觀,紅牆金瓦,雕梁畫棟,每一處都透着皇家威嚴和尊貴,讓人心生敬畏,不敢有絲毫懈怠。
除了謝允澤,其他九位考生都震撼不已,甚至很是緊張。
哪怕陳慕風這會都臉色凝重,不敢行差踏錯一步。
十人跟着太監,穿過重重宮門,終于來到金銮殿。
永安帝高坐龍椅,一身金黃色的龍袍,面色威嚴。
左右兩邊分别站着文武大臣,三皇子自然也在其中。
正目光灼灼的看向陳慕風,張書翰,李茗軒三人。
但未免被他幾個兄弟注意到,他也沒有一直盯着看,隻用偶爾看向他們。
陳慕風隻匆匆一瞥,便收回目光,随着衆人一起下跪行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聲音整齊又響亮,氣氛肅穆。
永安帝目光落在下方十位考生上,淡淡道:“都平身吧。
”
“謝皇上。
”
衆人齊聲應道。
随後站起身來,但腰背彎着,并不敢站直。
永安帝目光在十人身上一一掠過,最後視線定格在陳慕風身上。
“你便是此次會元,陳慕風?”
陳慕風忙躬身應道:“回皇上,正是草民。
”
永安帝微微颔首,“嗯,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才學,不錯。
”
陳慕風忙謙虛道:“皇上謬贊,草民愧不敢當。
”
永安帝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而看向其他人。
“今日殿試,朕親自出題,你們可要好好作答,莫要讓朕失望。
”
衆人齊聲應道:“是,皇上。
”
随後,有太監迅速搬來桌椅,一一擺在殿中央,每人位置隔開。
待十位考生陸續落座。
又有太監捧着宣紙、文房四寶過來,一一分發給他們。
顯然,是要當衆考試。
永安帝見他們準備好,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