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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神秘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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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神秘禮物 這直白的“約會邀請”,讓奚遲拿持針器的動作稍稍一頓。

     他向來不太擅長應對這種情況,而且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徹底想清楚,究竟是否該把其他人格和霍聞澤看作同一個人。

     可眼前的人肩上還挂着因為救他受的傷,又讓他狠不了心拒絕。

     “看時間吧。

    ”最後他淡淡地說。

     霍野卻因為這句輕飄飄的話,眼睛彎起來,他覺得以奚醫生的性格,這就是同意了。

     奚遲認真道:“放松,我開始縫了。

    ” 明黃色燈光聚焦在肩頭,奚遲眸光專注,開始進了第一針。

     雖然剛才打了點麻藥,此時多少還有點感覺,但霍野覺得完全不痛,酥酥癢癢的,整個人心情飛揚。

     給親近的人縫針還是不太一樣,奚遲略有一絲緊張,縫好最後一針,打了個漂亮的方結,剪掉線頭。

     “縫完了。

    ”他揭下治療巾道。

     霍野突然環視一圈:“這裏面有鏡子麽?” “幹什麽?”奚遲不解地問。

     霍野嘴角挑起來:“看看奚大夫第一次給我縫的線。

    ” 奚遲無言以對,心說還想縫幾次啊。

     “莫名其妙。

    ” 他一邊說,一邊去拿了紗布和膠帶,貼上去徹底把傷口遮住了。

     霍野站起來轉過身,奚遲視線裏映入對方線條流暢的胸肌腹肌,本就狹小的治療室頓時感覺更擁擠起來。

     他目光不可避免地瞟到對方腹部那道疤,崎岖不平,一半露在外面一半隐沒在褲腰裏。

     感覺到他的視線落點,霍野目光晦暗地挑了挑眉。

     空氣一下熱起來,奚遲察覺到被誤會了什麽,擡起眼睛道:“咳,你這道疤,是怎麽來的?” 霍野收斂起揶揄的笑意,告訴他:“我不知道。

    ” 奚遲眼神頓了頓,他本來猜測這傷是霍野闖蕩街頭時期留下的,沒想到也不是,那究竟是哪個人格主導時受的傷呢? 看他面色凝重下來,霍野解釋道:“我沒騙你,是真的沒印象了。

    ” “嗯。

    ”奚遲點頭。

     他心裏有點悶,包括霍野今天受的傷,當其他人格出來時,發現莫名出現的傷口,肯定也會覺得恐慌和無措。

     沒有對自己身體和人生的完整掌控權,其實是很難受的吧。

     他斂去情緒,去開了一支破傷風球蛋白,給霍野打完才帶他離開了治療室。

     回酒店後奚遲先徹底地洗了個澡,沖去了這兩天積攢的一身疲憊,然後給實驗室的博士生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實驗進度。

     博士生表示很詫異,沒想到這種情況下他還能想着管實驗的事,趕緊積極彙報了一番,說用新方法後移植的細胞長勢喜人,等他回來就能進行下一步處理了。

     奚遲放下心來,這才沉沉地睡去,睡着前還在迷迷糊糊地想,不知道今天這波餘震會不會産生新的傷情。

     果不其然,天色蒙蒙亮起的時候,他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喂,奚醫生。

    ”對面醫生的聲音很急迫,“我們這剛轉上來一個危重病人,你現在可以過來和我們一起商量一下如何處置嗎?” 奚遲馬上清醒過來,翻身下了床:“好,病人是什麽情況?” “是腦部鋼筋穿刺傷,CT顯示異物進入了矢狀窦。

    ” 奚遲的心立刻懸了起來,鋼筋穿入顱內,又是很棘手的位置,這種情況他也隻是跟主任處理過兩次。

     聽對面醫生的慌張,恐怕比他還缺乏經驗。

     他穩定心神,抓緊時間洗漱收拾,趕去了醫院。

     然而見到病人的一瞬間,他的心緒又突然亂了起來。

     病床上躺着的傷員和他們一樣,都穿着一身白大褂,後腦勺插入的鋼筋有幾厘米露在外面,令人觸目驚心。

     而且這個病人無論從身形、樣貌輪廓還是鬓邊的白發,都和一個人有幾分相似——奚長明。

     旁邊站了兩個民警同志,應該是他們把傷員救出來的,跟奚遲講述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這個傷員是震區正中位置的一個鄉村醫生,好幾個村子的人都是去他這一個診所看病,事發時,有個村民被工廠倒塌的牆闆壓住,腹部髒器破裂出血嚴重,救援隊趕到時已經快不行了。

     有人跑去告訴了這個醫生,他就立馬趕了過來,想在挖掘前先幫病人止血,結果正在處理傷口時,餘震突然來襲,廠房本就搖搖欲墜的房頂坍塌下來…… 奚遲和其他醫生聽着,表情都變得肅穆,從心底裏敬佩眼前的人。

     床旁站的中年女人應該是這個醫生的妻子,邊聽邊抹眼淚,用方言給他們講了一大段話。

     奚遲隻聽懂了六七成,大概是說自己丈夫開診所起早貪黑,沒掙過幾個錢,勸村民吃藥看病還被以為是騙子,她不知道說了多少年讓丈夫別幹了,一點用也沒有,如果這次人就這麽沒了該怎麽辦…… 眼前傷員和奚長明的形象又重疊了一分,奚遲眉心揪了起來。

     旁邊的民警告訴他:“人本來還是清醒的,我們切割鋼筋的時候已經盡可能固定了,可還是一切完,就發現他失去意識了,現在昏了有五六個小時。

    ” 奚遲又拿起CT看了一下,覺得應該是切割過程中壓迫了腦幹,這個位置離呼吸中樞也很近,如果等會兒手術取鋼筋傷到了,就會出現呼吸驟停。

     所有人都臉色凝重,幾個醫生去旁邊商量了一下。

     “奚醫生,我們都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怎麽辦啊?”一個醫生焦急地問。

     “唉,再往上級醫院轉,他怕是也撐不到那裏了。

    ” 奚遲在心中思索了一番,開口道,“做吧,我隻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我們跟家屬交代清楚。

    ” 最後,家屬簽了字,他們這位同行被推進了手術室。

     站在手術臺前,奚遲深吸了一口氣。

    他推算出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對他來說實在太低了,出一分差池,可能就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可是現在大家都別無選擇。

     從剛才起,他腦海裏總是浮現出奚長明的臉,沉默不語地看着他。

     奚遲抿起了唇,摒除一切雜念,聲音冷靜地對旁邊醫生說:“準備開顱,取自體筋膜等一下填充缺損。

    ” 顱骨鑽孔的聲音在耳邊響着,每個人都将注意力全然集中在面前的手術視野,骨瓣被掀起,奚遲觀察到這段鋼筋和延髓的關系比CT上更密切。

     延髓被稱為人的生命中樞,他們的每一步動作都必須穩中加穩。

     插入腦內的鋼筋被拔出時,不出所料,來自矢狀窦的鮮血噴湧而出。

     奚遲沉着地立即壓迫血管,觀察了一下監護上的生命體征,然後一邊止血,一邊清除殘留的異物和骨渣。

     突然,麻醉師喊道:“呼吸抑制……呼吸暫停了!” 短短幾秒,屏幕上的呼吸變成了一條直線。

     奚遲馬上停止動作,麻醉師開始搶救,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那塊監護屏幕,祈禱心率穩住。

     然而他們看見,病人的心率從七十幾,降到五十幾,三十…… 隔壁手術間的麻醉師也趕過來一起進行搶救,現在他們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等待。

     奚遲感覺自己手下血管的搏動在變得微弱,他後背早已被汗沁透了,濕冷地貼在身上,如同有死神悄然在他身後站立。

     他其實是個很幸運的醫生,工作幾年,手底下還從未經歷過死亡。

     這兩個字跳進他腦海裏,随之湧入的是刀子抽出來時,冒出的鮮血,大片大片,仿佛把他眼前所有的視線都染成紅色,女人尖叫着把他摟在懷裏,男人倒在地上面色灰敗。

     幼小的他隻能縮在角落,想動卻動不了,什麽也做不到,隻能體會着自己的渺小和無助。

     奚遲察覺到自己的手在顫抖,周圍的人都在關注監護屏幕,沒有人察覺到異常。

     不行,不行……他告訴自己,如果病人被搶救回來,他随時要繼續手術。

    病人和家屬把命交到他們手裏,他不能先把自己擊潰。

     奚遲閉了一秒眼睛,再睜開時墨黑的瞳仁裏又恢複了往日的淡然冷靜。

     經過格外漫長的幾十秒,病人終于恢複了呼吸,波形在屏幕上平穩地展開,心率也猛增至一百六,又降到八十幾穩定住了。

     麻醉師觀察了一下,示意他們:“可以繼續。

    ” 奚遲接着剛才的操作,更加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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