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流過,晃眼間又是幾天過去了。
鹹陽城的街巷内依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每座城都有着無盡的故事,而每個故事又都随着時光的洪流或被銘記,或被悄然洗去。
阖追下葬之後,志守在嬴政的安排下,進入一地義學,教書育人。
曾經的部曲,也被他解散。
一切似乎又重新回到正軌。
街頭的商販依舊賣力的吆喝着,達官貴人們依舊坐着華麗的馬車穿梭于各條大道,市井小民們也如往常一般為了生計忙碌奔波。
隻除了趙府附近空蕩蕩的街道,再無往日的熱鬧喧嚣,也無人再記得曾經煊赫的中車府令。
一直關注着魚脍店動向的姬雅,滿心的焦急與忐忑,他苦等幾日,依舊不見店門打開。
終于,姬雅咬了咬牙,心中權衡再三之後,決定不再等待,将一切如實向嬴政說明。
他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勤政殿。
往日慣常進來的大殿,今日顯得尤其的壓抑,讓他險些喘不過氣來。
他跪在勤政殿光滑的地闆上,深吸一口氣,開始一字一句細說起整件事情的經過。
“陛下,臣有罪,請陛下處罰,隻懇請陛下,饒恕臣的家人。
”
姬雅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帶着一絲顫抖,每一個字都說得極為艱難。
他靜靜地聽着姬雅的講述,面容冷峻的看着殿中跪着的這個人,心中思緒萬千。
原來,這就是趙高他們順利矯诏的原因。
玉玺保管嚴密,假诏書上蓋有真的玺印,難怪可以騙過那麼多人,甚至是扶蘇。
“姬雅,你且将所知之事毫無保留地細細說來,若有半句虛言,休怪朕無情。
”
嬴政的聲音低沉而威嚴,猶如悶雷在大殿中滾動,讓姬雅的身子不禁微微一抖。
他不停的磕着頭,額頭上很快就出現了一片紅印。
不敢有絲毫隐瞞,姬雅連忙将自己當初如何入秦,又是如何在阖追的幫助之下獲得高位,再到前些時日,在白玉京被人撞上等事,全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嬴政聽着聽着,眉頭漸漸舒展,很多事都和黑甲衛的禀報對上了,證明他确實沒有說謊。
沉默許久,嬴政終于開口。
“夫子已死。
”
姬雅猛地擡頭,睜大了雙眼看向嬴政,而後又快速的低下頭,跪的更低,大氣都不敢出。
他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命運,隻能默默祈禱着,希望自己的這番坦白能多少減輕一些自己的罪責。
更盼望着陛下能看在自己曆年來的兢兢業業上,饒恕自己的家人。
“念你初犯,認罪認罰,免于死刑,罷官免職,不負錄用。
”
冷冷的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
姬雅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緊接着眼眶泛紅,眼中滿含熱淚地擡頭望向嬴政,眼中滿是感激與釋然。
他深知這已是陛下最大的仁慈了,在這律法森嚴的大秦,自己所涉之事本就可大可小,能撿回一條性命,讓家人免遭牽連,已然是萬幸。
他再次深深一拜,聲音中帶着一絲哽咽:“臣謝過陛下不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