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情蠱
靈安多雨,小鎮總是雨霧彌漫。
竺葉盤腿坐在床上，她“咕咚咕咚”的一口氣喝完藥，末了,皺眉道：“這藥裏怎麽還帶着股酒氣。
”
長渡垂眼看她唇邊水汽，正準備将帕子遞給她時，竺葉以為他要給自己擦拭，便将面湊了過去。
長渡微愣，視線落在她飽滿的唇線上,偏了偏頭，擦掉她唇邊的水汽，直起身來，将蜜棗遞給她。
竺葉接過蜜棗，她咬着吃：“你給我蜜棗幹什麽？”
長渡冷然又平靜：“生病都要吃…甜。
”
竺葉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慢半拍的“哦”了聲,她也沒看，從碟子裏拿着蜜餞吃,咬了下去時：“咦，這個是桃脯。
”
長渡垂眼看她：“不一樣嗎？”
竺葉咬着梨脯：“當然不一樣了,蜜棗是青棗裹蜂蜜或者糖水。
”
她邊說邊拿着蜜棗放到長渡的唇邊,唇角酒窩淺淺：“你嘗一嘗。
”
長渡唇瓣微張,便銜住蜜棗。
唇角不經意擦過她的指腹。
柔軟白皙。
長渡喉中幹澀，視線落在她的眼睫之上，咽下蜜棗。
她的眼睫長而卷翹,垂着看人時，總覺明亮又純粹,而她現在正在挑果脯，模樣看起來認認真真。
為什麽要挑果脯？
果脯需要挑嗎？
他這般想着,唇邊突然多了個花朵形狀的果脯，長而卷的睫毛在他眼前掃了掃：“你嘗嘗這個。
”
竺葉看着長渡咽下，她唇角彎彎：“同我剛才吃得那個一樣哦，是不是和蜜棗不太一樣。
”
長渡眼睫微顫：“不…太一樣。
”
竺葉聞言酒窩淺淺，從碟子裏選出不一樣的果脯依次放在其他碟子裏，同長渡分食。
長渡發現，
她這般笑起來時，狐貍眼是彎的。
而且，他們好像離得有些太近了。
長渡感覺，自己稍微一側首，便能親到她的唇角。
意識到這點時，他的指尖雯時發白。
敲門聲驟然響起，外面傳來店小二的聲音：“兩位客官的飯菜好了。
”
竺葉早就餓了，一聽此話，扭頭便準備穿鞋起身，微偏頭擦過長渡的唇邊，她好似覺得很奇怪，又蹭了下他的唇邊。
竺葉貼在他的唇角，伸手去摸她
長渡手掌不自覺抓緊床沿，手背青筋微凸。
竺葉沒發覺什麽不同，便推開長渡，眉眼彎彎：“哦，好的。
”
她打開門，從店小二手中接過飯菜，聽見“啪”得一聲響動，耳尖微動，探頭便向隔壁張望——隻見是一男一女的身影交疊着，“啪”得一聲關上了門。
店小二撇了撇唇，露出個略微鄙夷的笑意。
竺葉這人喜歡看熱鬧，她就差搬個小闆凳湊上前去看，此時一見店小二這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了解什麽，趕忙塞了銀子遞給他，眉眼彎彎，小聲道：“怎麽…回事啊？”
她出手大方。
銀子沉甸甸的。
店小二眼睛都直了，他咬了咬銀子，便道：“怡紅院的，跟恩客出來呢。
”
怡紅院是什麽意思？
竺葉好奇的想問，可肚子先咕嚕的叫了一聲，她暗地裏氣惱的皺了皺臉。
好奇，但好餓。
竺葉進門，用腳勾好門，垂頭喪氣的進了屋內，她将飯菜放在桌子上，看不成熱鬧的緣故，遷怒的瞪了長渡一眼：“你為什麽不去端盤子！”
長渡下意識的收回視線，他坐到桌旁，低聲道：“這是你的房間。
”
竺葉沒理解意思，她盯着飯菜看，倒是看出了什麽不同，蹙眉擡起頭：“隻有一份飯，怎麽吃啊。
”
“我的，在外面。
”
竺葉聞言更是莫名其妙，她奇怪的看了眼長渡，咬着雞腿吃。
長渡聽到外面沒了聲響，他才從屋內走出，又到隔壁房門旁，将飯菜端了進來。
竺葉吃完雞腿：“你好像個小偷。
”
長渡冷然道：“休要胡說！”
自是，若讓店小二送上來兩份飯的話，必然能得知他們二人住在一間房，這樣對女郎的名聲過于糟踐。
竺葉吃起飯來很有食欲，面頰鼓鼓，跟個小倉鼠似的。
反觀長渡隻食幾口，便不再食，隻是垂眼看着竺葉。
竺葉吃得眼睛亮晶晶的，偶然擡頭發現長渡面前飯菜隻食幾口，疑惑道：“你怎麽不吃啊！”
長渡垂眼道：“我吃完了。
”
竺葉震驚的瞥了瞥他的飯菜，嘟囔道：“仙女就是仙女，連飯菜都不用吃。
”
“欸，仙女，你是不是隻用喝晨露啊！”
長渡偏頭不看她：“胡鬧！”
竺葉瞪他一眼：“你才胡鬧！”
隔壁突然傳來明顯的撞擊聲，竺葉雯時眼睛一亮，她吃飽後發現筷子，便要去看熱鬧。
長渡微蹙眉：“不能…聽別人牆角。
”
竺葉瞪他一眼：“你不想去你不去！”
她抓起桌上的碟子就走，又回頭惡狠狠的瞪了長渡一眼。
屋外放了晴，花香浮動。
長渡并肩同竺葉坐在烏瓦上面，花草經雨的香氣更為濃郁，他手腳都不知道放在何處，隻能微偏頭，強裝鎮定。
竺葉掀開片烏瓦，她趴在屋頂偷偷往下看時，身子微俯着。
長渡蹙眉看沾在她手臂上面的濕泥——剛下過，盡管墊着衣服，依舊會蹭上泥。
她一會兒又要吃果脯。
長渡糾結的看着她的手臂，伸手替她擦了擦腕上的泥，卻被竺葉一臉興奮的反拉住手，指了指底下，用口型道：“快看！”
長渡不想掃她興，隻能僵硬的瞥了一眼，頓時如遭雷擊。
紅紗帳微揚。
那一男一女，他們在互擁着親吻。
兩人衣衫半解，男子渾身皮肉似乎染了淺紅小點。
竺葉好奇的盯着看：“親親的話，為什麽會很激動！”
她探究的盯着底下兩人。
兩人皆是面色漲紅，互抓着對方衣襟。
竺葉繼續發問：“親親的時候，為什麽要脫對方衣服？”
長渡瞥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他伸手捂住竺葉的眼睛，竺葉立馬掙紮，她剛想大聲質問長渡，長渡攬着她的腰将她抱起來，幾個躍步，飛檐走壁落入暗巷。
竺葉氣得去抓他的耳朵：“小結巴！你是不是有病！你抱我幹什麽！”
長渡僵硬的一動不動，緩了半響，對她道：“那是…在做很親密的事，我們不能看。
”
竺葉聞言蹙眉：“很親密的事？脫對方衣服嗎？還是親親？”
長渡垂眼道：“都是…很親密的事。
”
他看向竺葉，眼睫微微顫動，烏黑的瞳孔盯着她看：“而且，這種事情隻能同一個人做。
”
竺葉似懂非懂，她仰首親了下長渡的唇角：“我們算是在做親密的事嗎？”
長渡猝不及防被她親住，可她每次親都是一觸即離，如同蜻蜓沾水，癢癢的。
他蹙眉道：“現在是在外面！”
竺葉沒理他：“我們算不算在做很親密的事？”
長渡敗下陣來，耳根發紅，敗下陣來：“…算。
”
竺葉不知道聽沒聽見他的話，眼睛發亮的看着：“那我也要親親！”
長渡指尖發顫：“不許！”
竺葉偏頭親了下他的唇角。
烏瞳純粹又明亮：“我要親親！”
長渡偏頭不看她的眼，蹙眉道：“不許！”
竺葉偏頭親了下他的唇角，她皺着張臉道：“我都親你了，你為什麽不親我？”
剛下完雨的緣故，暗巷裏沒人，連街巷上的行人都少得可憐，天地灰蒙一片，唯有她的杏色衣裙如同挂在樹枝上飽滿的杏子，脆生生，掰開的話，溢出滿手的汁水。
竺葉皺眉看着長渡，她掙紮着想要下去：“我就要親親！我去找別人親親！”
“不許！”
竺葉隻感覺他的力道變得重了，雖不難受，但她依舊掙紮起來，沖長渡怒目而視：“不許不許你什麽都不許！你快放開我！”
天地寂靜，她像是個黃色的小鳥，飛來飛去，叽叽喳喳。
唇瓣是粉色的，帶有水光。
長渡偏頭，親在她的唇角。
竺葉一時沒了動靜，她的狐貍眼睜得大而圓，舔了下他的唇。
長渡身體微顫，他睜開眼睛，烏瞳一眨不眨的盯着竺葉看，左眼因強忍澀意而變得發紅，紅意蔓延到眼尾，仙氣飄飄感也多了些妖異，他強調道：
“不許找別人…親親，這種事隻能對…一個人做。
”
竺葉随口應道，她的眼睛亮亮，唇上帶有水澤，伸手抱住長渡：“不找別人親親，你好好看，找你親親。
”
少女身姿柔軟，長渡被她抱得渾身僵硬，隻能別扭的移開眼睛，悶聲道：“那別人長得好看，你也要找其他人親親嗎？”
竺葉被他問得愣了下，她似乎有些糾結，皺着張臉。
長渡氣急敗壞，蹙眉看她：“你都親我了，就不能親…親其他人了！”
他氣得，說話又結巴了。
左眼裏似有汩汩春水，一碰就冒。
竺葉偏頭親他唇角，伸手去抓他的眼睫。
指腹輕輕點在他的眼睫上面。
她想看看長渡的眼睛是不是盛滿了星星。
可這樣的話，要挖出他的眼睛。
挖出眼睛的話，他就不好看了。
竺葉糾結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仰頭親在他的眼睫之上：“不找別人親親，找你親親。
”
“你的眼睛好好看，想要挖出來看看。
”
長渡平靜的看向她，沒有對她這句天真又血腥的話表現出害怕，他的唇輕輕的碰了碰她的面頰，輕聲道：
“挖出來就成死物了，會很不好看。
”
“隻有活物才會靈動鮮活，才會很漂亮。
”
竺葉半知半解的看*着他，她的話天真又殘忍：
“我們哪兒有一種情蠱，中子蠱者必須鐘情于母蠱，交合時，子蠱者渾身滿布紅色小花，越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