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讨厭
竺葉眉眼一擰,她鎖住長渡的脖頸用力,怒氣沖沖道:“我給你好好說話,你就是不聽,你就喜歡陰陽怪氣,是不是?”
她的手掌柔軟。
可因自小練蠱控鞭之故,很有力量。
長渡蒼白如雪,更襯得眉間朱砂和唇瓣紅潤,他微偏頭,浮在他喉結上的梨花花瓣滑動了下,往下落到他的鎖骨上面。
他的手臂自然下垂,掌面血珠滾落,砸在梨花花瓣上面。
竺葉湊上來看他,手掌微不可查的松了松,依舊惡聲惡氣道:“喂,小結巴,你可別真被打得半死不活了。
”
長渡聞言眼皮一掀,沒什麽表情的看了竺葉一眼,竺葉瞧見他這表情就生氣,提着長渡的脖頸拉向自己。
離得太近。
未敢觸及她的面容,卻先一步聞到花草經雨的清幽香氣。
長渡屏住呼吸,他偏頭,似是準備同竺葉說清話,唇邊卻堪堪擦過她的面頰。
他的視野雯時變得局限。
隻能觸及她下垂的眼睫。
一顫一顫,如同蝴蝶的翅膀。
耳邊隻能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聲。
竺葉好奇的貼了過去。
她的面頰,碰住他的唇。
緊緊貼着。
竺葉眨了眨眼睛,睫毛掃在長渡的面頰上。
癢癢的,她想。
她倏然擡手抱住長渡的脖頸,将唇瓣貼在他的面上,一觸即離,眼睛亮亮的,從下往上看他,興高采烈道:
“小結巴,你感受得到嗎?”
長渡長睫微落,眸光柔和。
感受到得,
萬籁俱寂下,心跳如鼓。
竺葉唇角彎彎,她似乎很喜歡這個遊戲,又貼了貼長渡的面頰,眼睛更亮,似想到了詞:“像是花草拂面,癢癢的。
”
正準備制止竺葉,告知她,不能因事過喜過悲,會過度耗神的長渡雯時一僵,他神色冷然,手指發顫,緩慢道:“你…說什麽?”
竺葉沒看見長渡的神情,她趴在長渡的身上,拿起長渡鎖骨上的梨花花瓣擦過長渡的面頰,唇角彎彎:“就是這種感覺。
”
“軟軟的、癢癢的、濕濕的。
”
竺葉話音落地,手腕驀然被人抓住,她餘光瞥見腕上垂落的血珠,皺眉掙紮:“別動,你身上有血。
”
她剛一擡頭,便撞上長渡的目光。
冷然的、高高在上的。
竺葉一瞧見這眼神都能被氣炸,掙紮力度更大:“神經病!你那眼神什麽意思!”
可長渡的力氣似乎一瞬間變大許多,死死攥住她的手腕。
“我說!快點松開我的手!”
推搡着擠着。
秋千微微晃蕩起來,竺葉撞進長渡的懷裏,在秋千晃着最高點時,兩人的裙擺糾纏不清。
竺葉生怕不體面的摔倒在地面,一手抓住秋千繩,另一手掙紮着想*要夠秋千繩,可長渡依舊死死攥住她的手。
竺葉氣急,伸手便扇了他一巴掌。
秋千“吱呀”一聲,風吹落梨花,梨花打着旋般的在地上轉圈。
手面發麻,
竺葉隻覺整個胳膊都擡不起來,她愣愣的看着長渡,唇瓣微張。
面上刺痛的同時,
長渡恍然驚醒。
他究竟在做些什麽?
他是瘋了嗎?
比起巴掌,更讓他覺得火辣辣得是,以往師伯所教授他們的四書五經。
長渡伸手觸面。
竺葉難得失了語言,她看着,長渡手面的血珠落在他的面上,同他左眼流下的淚珠混在一起,似是血淚。
他輕聲道:“對…不起。
”
竺葉難得脫口而出想說“對不起”時,卻被他搶先一步,她張了張唇,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氣惱的鼓了鼓面頰,竟是伸手推了一把長渡。
她漲紅着一張臉從他身上起來:“讨厭鬼!我最讨厭你了!”
長渡身上一輕。
秋千微微晃動。
血珠砸在長渡的衣襟上面,他微微垂眼,聲音輕不可聞:“又讨厭我啊?”
竺葉沒聽清他的聲音,她幾步便跑到西屋內,“哐當”一聲,将門狠狠砸上,竹葉青趴在床上看她。
竺葉叉腰罵道:“你看什麽看!”
她說着的同時,踮腳将盆拿過來,又伸手将包裹裏的肉倒在盆裏面,瞪了竹葉青一眼:“白眼狼,吃吧。
”
竹葉青讨好的蹭了蹭她的手臂,緩慢進食。
竺葉蹲在地上看着竹葉青,她小聲嘟囔着:“他是個神經病!”
她說着又開始小聲罵着,還指點着竹葉青看見那少年道士都要繞着走,避免被傳染上了什麽瘋病。
她說完這些,頓時神采飛揚,視線一瞥竹葉青時,似看到了什麽,伸手抓住它的尾巴,皺眉道:“你咬那個少年道士了?”
竹葉青得意的挺了挺腦袋。
竺葉看它半響,又松開它的尾巴,退後幾步,蹲到牆角上小聲嘟囔着:“阿青有毒啊,他可別被毒死。
”
竹葉青咬着肉,疑惑的張望了下主人,卻見最近陰晴不定的主人猛然從牆角處站了起來。
竹葉青趕忙銜着盤子往旁邊移了移。
可別是主人沒吃飽,搶它的東西吃!
竺葉沒看竹葉青,她陰晴不定的瞧着緊閉的門,氣得直想揣門,但又轉念一想,這不是她的房子,又氣惱的放下腿。
竺葉氣鼓鼓的推開門,又走過正堂,去了東屋,探頭見屋內空無一人,她不自覺的皺眉,又倒回正堂,探頭張望着看向院子。
果不其然,這莫名其妙的少年道士還在院裏,他垂坐在秋千之上,腰背挺直,玄衣如花般鋪開,因邊緣紅色的緣故,像極了一朵花開。
他還坐哪兒幹什麽?
他還在喂蚊蟲得嗎?
竺葉翻了個白眼,她跺了跺腳站直,清了清嗓子,大聲的“嗯”了一聲。
隻見這少年道士回首看她。
這人還挺識時務?
竺葉興高采烈的昂頭挺胸。
須臾,便瞧見他的掌心仍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