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鐘情
難伺候的少年道士偏了偏頭,眼尾紅了一大片,浸潤在烏瞳內的水似因眼底的紅意而變得發紅,卻覺得唇瓣微軟,他雯時擡眼看她。
竺葉舔了舔他的唇,又擡頭,唇角彎彎,眼睛亮亮,似乎在哄他,誓言如流水一般從她的口中溢出:“我發誓,隻跟你一個人親。
”
她眼珠轉了轉,又道:“跟別人親的話,我……”
她還沒說完話。
感覺這少年道士雯時半起身,裸露出的肌肉線條流暢,肩背寬闊,腰身勁瘦,他半靠在牆面。
竺葉被他吓得下意識抓住他的衣襟,擡眼被瞪了他一眼,卻覺他猛然靠近,似乎是咬住了她的唇瓣。
不,不是咬住,似乎是銜住。
輕輕的銜住,又慢慢的開始舔舐她的唇舌。
等到竺葉感覺禁锢在她腰間的力道更重時,她推了推長渡的胸膛,長渡才松了松力道,他松開她的唇舌,垂眼看她。
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響。
竺葉感覺自己的喉嚨也不太好了,她也有點想喘息。
她不由瞪了長渡一眼。
都怪他!都怪他喉嚨總是不舒服!
長渡背靠在冰涼的牆面,他垂了垂眼睛,眉眼難得彎了下:“親吻,也是很親密的事情,隻能跟一個人親。
”
“我也隻跟你親。
”
他學着竺葉發誓,又用額抵了抵竺葉的額頭,聲音低低的,但似乎很愉悅:“我隻跟你親。
”
他說話時。
許是離得太近,吐息落到竺葉的耳邊,她忽覺身體有些熱,奇怪的皺了皺眉,似乎想到什麽:
“你交合的時候,身體會開花嗎?”
長渡難以啓齒的垂了垂眼睛:“我…我不知道。
”
竺葉不高興的鼓了鼓面頰:“那我們什麽時候交合?”
長渡艱難的滾了滾喉結:“中原的話,交合…要成婚。
”
竺葉不明所以,眼珠轉了轉:“我們成過婚啊!”
長渡不贊同的看着她:“那不是我們,婚書上寫得就不是我們的名字。
”
竺葉奇怪的看着他:“就是我們!我們兩個人成得婚!”
她沒理會長渡,皺了皺眉,又思考了會:“你會交合嗎?”
她擡頭看他。
眼睛亮亮。
長渡垂了垂眼睛,看着她:
“我…我不會。
”
竺葉聞言瞪了長渡一眼,又不知道想到什麽,得意的看了看長渡:“聰明的竺葉都不知道,你肯定不知道!”
她話畢,眼睛轉了轉。
長渡生怕她去找別人,下意識半起身,盯着她看,慢半拍道:“我…我去學。
”
他話畢,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麽。
長渡僵直的靠在牆壁上。
竺葉聞言眼睛亮晶晶的看他:“我們上哪裏學?學會了你身體會開花嗎?”
她皺了皺眉,強調道:
“我不喜歡淺紅色,我喜歡朱砂紅。
”
“你身體會開朱砂紅色的花嗎?”
長渡被她的問題問得有些崩潰。
他怎麽能這樣呢?
可她話畢,他雯時想起了她說得情蠱。
——中子蠱者必須鐘情于母蠱,這樣的話,交合時,子蠱者渾身滿布紅色小花,越鐘情顏色會越重。
若是子蠱本身不鐘情于母蠱,那便不會開花。
長渡喉結有些幹涸,他掀開眼皮盯着竺葉看,聲音有些發緊發顫:“你說得情蠱。
中子蠱者必須本身鐘情母蠱,子蠱者才會開花嗎?”
竺葉似乎在想事情,聞言随口應了句。
鐘情。
他是鐘情于她得嗎?
竺葉又盯着長渡看:“不能懶惰!我們明天就要學習如何交合!”
她想了想,又道:“你知道上哪兒學習交合嗎?”
長渡似乎沒聽見她說話,隻是沉默的盯着看她,他面上神色冷然又平靜,靈臺雯時清明了許多。
似乎隔着那層窗戶紙被捅破。
窗外風聲鶴唳,電閃雷鳴,是要下大雨的架勢。
他心下卻莫名的平靜。
他是鐘情于她的。
他見她第一面時,被她瞥一眼,都覺朱砂疼痛、渾身滾燙,顱內高壓,興奮得渾身顫抖。
許是因這之故,
他總感覺她有些奇怪。
所以,
急促心跳聲是本能反應、被她壓着打不還手是他想感化她、被她壓着親是他猝不及防、給她做月事帶是他無事可做、抱她是因為随手之故。
可他遇見她之前,心跳聲平穩、雖不惹事但他人惹他時定會出手,他不喜他人靠近、也從不做無用之事。
是一開始就有的心跳和興奮強行鎮壓住了他的判斷,以至于他糊糊塗塗,莫名其妙的跟着她,又總覺得奇怪。
可若他是對她一見鐘情。
那便不奇怪了。
青行鎮沒有聽從師傅之令,用絕殺陣絞殺她。
他告訴自己,是因為她并不是惡人,可中原對控蠱人深惡痛絕,是不是惡人,總會有人要殺她。
他一開始便想殺她。
卻見了她後,替她掩飾蠱蟲痕跡。
師傅說他天資異禀,
此番遊歷見萬民後,入宮繼承師伯長留國師的衣缽,侍奉黎朝下一任君王,保萬民太平。
可他卻一直跟在她身後。
還做了謀私之事。
琉璃心沒有用,他做不到心靜如水,做不到一視同仁,也做不到得道成仙。
他見不了萬民,回不了蜀山。
也保不住道心。
是他一見鐘情,是他一意孤行。
竺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見他走神,氣得面頰鼓鼓,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我給你說話呢,你怎麽又開始跑神!”
長渡抓住她的手。
正值此時,窗外瓢潑大雨直下,壓彎桑樹枝桠,他見她眼睛亮亮,探頭就要去看下雨,好似又對他沒了興趣。
她總是這樣,看似對什麽都新奇,卻又對什麽都不新奇。
竺葉扒着窗戶看向窗外電閃雷鳴,似乎看到了什麽,又推開窗戶,伸手抓了些什麽,又趕忙關了窗戶,烏發被吹得淩亂。
她先是瞪了長渡一眼,嘟囔道:“可憐的竺葉要被凍死了!”
她話畢,眼睛亮亮,從身後拿出朵紫藤花,花瓣很小仍帶露水,卻開得正豔:“好看吧,送給你的,你總是莫名其妙的生氣。
”
長渡正拿着毛巾給她擦發,聞言看她一眼,又看了眼她手上的花。
小小的。
他下意識的想,
她是對什麽都新奇,但對他,應該是最新奇。
長渡擦完她的頭發,他接過花,将花插進旁邊花瓶中,卻聽到竺葉清脆的聲音:“不是其他人種的,是野生的花!”
長渡盯着她看,緩慢道:“花朵被摘下來就會成死物,留在樹上會長得很好。
”
竺葉撇了撇唇:“不可能!剛在下暴雨,花一會兒就被打落了。
”
長渡垂眼看她,笑了下。
他想,
人總歸最長能活一百年。
百年而已,想法不同,是不是異族又如何?
竺葉新奇的看着他,八角鈴铛發出清脆聲響,伸手戳了戳他的嘴角,瞳孔微綠,眉眼似有些興奮,鑽進長渡的懷上,舔了舔他的唇瓣,仰面看他:“你剛才笑了,是被我哄好了嗎?”
長渡耳根發紅:“我…我沒生氣。
”
竺葉沒管他說得什麽,他們向來想法都不在一條路上,此時眼珠轉了轉:“是喜歡花嗎?”
長渡垂眼看她:
“喜歡花。
”
他頓了頓,強忍着左眼淚水,熬得眼尾發紅,緩慢道:
“也喜歡你。
”
竺葉唇角彎彎,仰面看他,她糾結了一會:“雖然你有時很讨厭,但有時我也很喜歡你。
”
她似乎不懂得喜歡的意思,想了一會,繼續興高采烈道:“我很想同你親近。
”
她話畢,不太舒服的捂住胸口,似乎是擡手間,八角鈴铛清脆聲響更重,皺了皺眉:“我胸口有些疼。
”
長渡雯時收起起伏的心神,他微蹙眉,手指發顫的抵在她的胸前,左眼底紅意更甚:“是這裏,很疼嗎?”
竺葉蜷縮的靠在長渡的懷裏,她皺着張臉,悶悶道:“嗯,你一碰更疼了。
”
長渡指尖微收:“去醫館看看吧。
”
竺葉搖了搖頭,卻又聽她悶悶道:“不想去,你給我揉一揉。
”
長渡想起什麽,他從袖中掏出瓷瓶,從中倒出一粒藥丸——靈安鎮大夫曾說,她若是還不舒服,可先急用一粒。
他微扶着竺葉的腰,将藥丸遞給竺葉唇邊,竺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