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呆頭鵝
“欸,他走了。
”
紅線終于不再在他的脈搏上跳動,反倒是倏然收緊,如同紅色手鏈般纏在他的腕上。
鈴铛聲微響。
李承之突然扭頭。
竺葉趕忙後移,有一束發落到長渡的肩前,而那小鈴铛仍在響着。
長渡生怕驚動李承之,趕忙伸手抓住小鈴铛,不期然,抓住縷發絲。
竺葉扭頭看他。
兩人忽而離得很近。
清幽的香氣變得濃郁起來。
長渡隻覺手臂都有些發僵,他下意識想要道歉後退。
竺葉手指抵唇,作出噓的動作。
但他倆離得太近,
她的指尖落到了長渡的鼻尖。
長渡的鼻尖已然泛了紅意。
竺葉生怕沒看見李承之的動作,趕忙扶着長渡的腦袋不讓他四下張望。
李承之确然扭頭了,但他應是沒看見竺葉,隻是踮腳去取柱子上最大的一朵藤花,他整理了整理藤花束,伸手在牆面按了什麽。
隻聽轟隆一聲,旁邊出現道石門。
他走了進去。
石門又徹底關閉。
這水池邊上就隻剩下竺葉兩人。
她的手白皙又軟綿,帶着股說不上來的香氣。
長渡急裏忙慌的起身,他張了張唇,剛想說話。
竺葉鼓起面頰:“你拿我的小鈴铛幹什麽?”
長渡垂眼,隻見他的五指抓着個鈴铛,指節上還纏着些青絲,他趕忙撤手,青絲從他的手中飄落,而那小鈴铛還牢牢的在長渡的手中。
他不由瞪大雙眼,跟個呆頭鵝般的紅了臉,急切道歉:“對…對不起…對…對不起。
”
竺葉擺了擺手,将腦袋湊了過來:“趕緊給我綁上,快去看看那個惡心玩意在幹什麽?”
長渡本來就不會綁這種小鈴铛,他顫着手湊過來,手越顫越綁不了。
竺葉一把奪過小鈴铛,綁在發梢上:“笨死了。
”
她說*完,便噠噠噠的跑到李承之剛站的位置。
長渡停在原地跟個石像似的,不斷的虛握了握拳,腦海裏呈現着她綁鈴铛的手法,最後左手捶到右手上,懊惱又莫名。
卻比他之前,更像是個少年人。
直至轟隆一聲。
竺葉探頭沖他招手:“你呆在哪兒幹什麽啊?”
長渡這才回神,他懊惱的揉了揉頭發,卻察覺剛這隻手抓住了她的頭發,又趕忙僵硬的放下,虛握了握拳。
竺葉見他還不過來,跺腳罵道:“蠢貨!”
她又開始罵他蠢貨,可他卻毫不生氣,甚至想離她更近一些。
待到兩人進了石門,石門再次轟隆一聲,徹底關閉。
剛一進門,便見到石窟上畫着畫像。
這畫像是個女子,着繡滿雁樣的朱砂紅衫,手持傩戲面具,五官秾麗,不知是這環境昏暗的緣故,總覺得有些陰暗不高興感。
而旁邊劃痕嚴重,隻有道字跡隐約能看清楚。
長渡默念出聲:
“桔伯渡口,驚鴻一瞥。
”
後面似是還有字,卻被刀痕劃掉,竺葉反複擦了擦牆壁:“三…什麽…難忘。
”
但中間哪字被刀痕劃得太過嚴重,根本看不清楚。
竺葉一拍牆壁:“什麽啊!”
竺葉邊走邊道:“難不成這畫像是那個惡心玩意畫的?”
長渡道:“不知道,但那字跡是他寫的。
”
竺葉“咦”了一聲,她古怪的盯着長渡:“怪不得,他又是求你又是想殺你的。
你認識他?”
“算是認識,”長渡頓道:“他母親早年同他父親和離,又過兩年,同我師傅的朋友成了婚。
他幼時上過蜀山,不過我早年不能下山,便沒了聯系。
”
李承之年幼時也沒怎麽神經。
他幼時是先跟着母親去了藥王谷,後又來了蜀山,粉嘟嘟的一團,上蜀山沖誰都喊哥哥,後來下了蜀山,還給長渡及其師兄弟送過幾封信。
大意便是,我很想哥哥們,哥哥們若是下了山,來青行鎮找我玩!
誰知,長渡幾個師兄下了山後,寄信回蜀山,總是要點上一句,承之真是越長越偏了!
後來,長渡下山。
短短幾日,先見他強娶民女,又見他在房中以鞭欺辱多個妻妾,後見他在鬧市策馬。
他出手阻止。
李承之反倒是一鞭打向侍妾,笑着垂首:“長渡哥哥這話說得,她們是我買來的。
哥哥若再說一句,我便再打她一鞭。
”
那侍妾吓得抱着長渡的腿就要求饒,長渡将屋內衣服搭在她身上,蹲下來道:“你願意離開這兒嗎?”
侍妾先是茫然一瞬,又趕忙縮了縮脖子,褪下衣服,縮到李承之腳邊。
“哥哥莫不是在山上呆久了,忘記山下來往需要金銀財寶了,親人朋友了。
”
長渡撿起衣袍,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