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閻慶俞與李建民出來的時候,鐵蛋早已與劉海中吵的不可開交。
“還敢說不是?”
炸雷般的呵斥聲從劉海中的口中說出,"那你倒是說說,你這班車上的縫紉機從哪裡來的?還是紅雙喜牌,你小子有這個能耐?"
闆車被劉海中來回拉扯,轱辘碾着青石闆路的聲響在裡格外刺耳。
“憑啥我就沒有這個能耐?”
鐵蛋一臉兇色,這一年時間,不是在保衛處就是在武裝部,跟那群當兵的混時間久了,鐵蛋的身上也沾染了不少兇悍的氣息。
劉海中被這兇狠的眼眸狠狠的瞪着,攥着闆車的手心不由得沁出汗珠,藍布衫後背洇出深色汗漬。
眼眸略微有些閃躲,可環顧了下四周,周圍的衆人逐漸多了起來,仿佛又給他打足了勇氣,梗着脖子怒道,
“别跟我扯這些沒用的!”
劉海中死死的抓着闆車的扶手,手指戳向縫紉機金屬标牌,"國營商店标價八十九塊五,你一個剛上班一年的娃子,學徒工月薪都沒有二十——不吃不喝攢半年?
就算你小子有閻慶俞養着,可現在想買這東西,可不單單用錢就行的!票呢?工業券呢?哪個是你現在能弄到手的?”
劉海中這麼一說,旁邊的衆人也不由得點頭低聲交談道。
“劉海中說的沒錯啊,上班一年時間,他怎麼可能弄得到縫紉機票!至于說工業券,那更不可能了啊,二十塊錢才會給一張,他的工資,應該不夠吧!”
“也說不準吧,有沒有可能是家裡掏錢,去黑市買的工業券?”
“就他?一個鄉下來的小子,家裡不摳吧他就不錯了,怎麼可能還有富裕錢幹這個。
咱就不說他,你家小子結婚,你舍得花錢去買工業券嗎?”
“也是……要這麼說的話,難道他還真有問題?”
劉海中豎着耳朵,聽着周圍衆人的議論,底氣更足了一些。
随着闆車的來回拉扯,車上那隻老式樟木箱被颠得吱呀作響,蓋在上頭的牡丹花被面滑落半邊。
劉海中眼眸一喜,側着身子伸手敲了敲闆車上的樟木箱:
"還有,這老物件哪兒來的?解放前地主老财才用得起!縱然現在不講究這些了,可想收一個,也得不少錢呢吧!”
“你管得着麼?現在你已經不是二大爺了,你沒權利在這裡跟我指手畫腳!”
鐵蛋懶得搭理他,自己的這些物件,确實是單大叔幫着找的,自己要真解釋,很容易把單大叔賣出去。
況且,自己憑啥跟劉海中解釋?他算老幾?一個被卸了二大爺頭銜的老頭,也想摻和他的事兒?
“那你倒是說啊,這些東西從哪裡來的!說不出來,不許走!”劉海中得意洋洋的冷笑一聲,黑色的鏡框在陽光下閃着精光。
閻慶俞走出院子,正看見鐵蛋沒好氣地去扶歪斜的樟木箱,神色裡的耐心也是越來越少。
箱扣"啪"地彈開,幾件打着補丁的褲子滾出來,領口磨得發亮的一件黑色棉襖在最上頭。
這是當初鐵蛋剛來四九城時穿的那身。
縱然後來條件好了,他也沒有将其扔掉,而是放在了箱子裡,想着以後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