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岩》主編黃興邦說,《天若有情》需要一個新的結尾,餘切是同意的。
原有的結局在文學上不夠震撼。
另外,他建議餘切學習《百年孤獨》的魔幻現實主義。
這是什麼意思?
比如,主角華弟死之後變成一條狗,這條狗瞧見了自己死後女朋友披着婚紗在高架橋上的奔跑,哭喊着,“華弟!”
“華弟!”
對于黃興邦的建議,餘切認為,此人沒有把天賦用在小說創作上是正确的。
把一個故事寫的悲,有很多種手法。
像是主角對悲慘現狀的無知:并未意識到自己處于可怕境地,但讀者卻掌握了比角色更多的信息,于是比角色更理解主角的悲慘境地。
主角對悲慘現狀平靜接受,甚至豁達樂觀。
主角充滿希望的做無用功,而他這種努力毫無意義,他與悲慘命運搏鬥中拼命要保住某件事物,該事物在不可抗力之下被剝奪,然而,最終卻離奇的被賜予給主角,而此時主角已經失去擁有的資格/能力。
原結局正是這種情況。
兩人終于傾訴衷情,願意共結連理,隻是天人永隔,不再具備現實可能。
這樣的結局是具備美感的,并不多餘,但餘切還需要另一種悲,這種悲來自于強烈的蝴蝶效應:主角的一個不經意的行為,一個随意的抉擇,卻極大的改變了之後的命運,造成巨大的遺憾或是悲慘結局。
這種悲劇當然是會産生的,而且是符合八十年代前的社會境況的,秩序的缺失來源于上一個秩序的崩潰,他們缺少合規的就業機會,因此訴諸于暴力。
希望在哪裡呢?
希望正是在已經恢複了的高考。
如果現在給華弟增加一個頭腦聰明,甚至于喜歡文學的人設,再加上他曾經想要報考大學的機械工程系,因為沒有名額而作罷,他赴死的時候,想的不僅有男女感情,還有在他幻夢裡面,兩人曾一起讨論文學的經曆。
人生的最後一刻,華弟夢見了自己上了學,寫了詩,學會了交際舞而非打架鬥毆,明白了力學而不是怎麼砸人的後腦勺,知道了做手工紙鶴而不是磨一把短刀,他将會捧着鮮花,在那裡,他如期等到了穿着婚紗的女朋友。
這比原先的結局更符合國情,起碼,餘切真的給了個方案。
去讀書吧,再也沒有這樣适合做題家的時代了。
新的《天若有情》結局即将出爐,餘切卻生了點小病,連綿不休的寫作讓他胸口直犯惡心,有一天在白天出來到馬路上,竟然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他見到太陽了。
阿萊建議他,休息一天,找點樂子。
什麼樂子?
隔壁正在争論《百年孤獨》這本書的内容,京城來的《人民文學》主編過來交流,他希望借助《百年孤獨》的魔幻現實主義特色,為之後國内文學的創作指明方向。
去年,拉美文學大作《百年孤獨》奪得諾貝爾文學獎,震驚世界文壇。
這部作品的獲獎,不僅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