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輕笑問道,似乎洞悉一切。
他停頓了一下,“‘虎兕出于柙,龜玉毀于椟中’,孔子曾以此言道盡無奈。
放在此處,我以為,您是想為儒家謀一條生路。
”
“且不說我會不會答應,倒是想聽聽您的看法:為何覺得儒家危在旦夕?又何以認為我會是關鍵人物?須知如今儒家風頭正盛,孔鲋即将擔任圖書館館長,似乎一切都在軌道上。
”
柳白語氣平和,絲毫不見波動,心裡卻并不輕松。
說穿了有何妨?一個癫狂老夫,誰能聽懂?
“簡單。
”
郦食其夾了一口菜,平淡地答道,“此舉與柳相的利益不符!您耗資甚巨建設此館,必定有目的。
孔鲋擔任館長,您卻毫無反應?”
他的目光深邃起來,“人的努力往往牽動着利益,您無動于衷的背後定藏玄機!再聯系當今形勢,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柳相要消滅儒家。
”
這一番言論震得龍且睜大眼睛,滿臉詫異。
**?這位老家夥怎麼就直接把**說出來了?
見此情形,柳白索性不演了,眼底透出一絲殺意:“既然如此,那就直說吧!”
“儒家的孔夫子及其思想,我一直敬重,但我厭惡那些朝廷中的小人、鑽營的所謂大師。
”
至此,他不再多說。
他為人向來直率,不歡喜便要滅!
對人才他向來自愛有度,不是所有要求都需滿足。
若是阻礙太多,殺便是了。
世間人才不少,但也不缺。
似乎感受到柳白的情緒,龍且會心一笑,雙眼緊盯着郦食其,準備随時出擊。
沒想到的是,在這生死關頭,這位老先生竟然猛地拍桌而起:“啪!”
龍且瞬間出手!右手成爪,直取喉頭。
幾乎觸碰到目标之時,郦食其反而高興地說:“柳相所言極是!這些人都該死!”
刹那間,龍且愣住,柳白也有些發呆。
你居然贊同?
……
郦食其的一句話竟讓柳白一時無語。
這老頭求生意志這麼強?還能比我龍且的動作還快?
“柳相之言甚妙。
”
郦食其繼續說道,“當今儒家早已偏離先賢本心。
像淳于越、叔孫通之類,不過是在朝堂争權,蠅營狗苟。
”
“我曾以為孔鲋會整頓亂象,可如今開館之際他隻顧鋪陳典禮,不顧宣導仁義。
我對此深感羞恥!”
一番話下來,就連柳白也産生了濃厚興趣。
身為儒生,他竟能直指儒學弊病,這份識見不可忽視。
“不知老先生有何良策?”
柳白示意龍且收爪,随手挑掉鲈魚刺,淡然問道。
這家冬香庭的鲈魚價格堪比平民一月薪俸,這家夥想借機會讓我破費嗎?
“卑職見解或許淺薄,隻為博君一笑。
”
郦食其笑笑,“但老夫的想法其實與柳相并無二緻。
”
聽到這裡,柳白微微皺眉,卻不打斷,靜等郦食其繼續。
“儒家确有優點,不應因此廢除。
吃魚去刺,豈不更好?”
這番話中帶着恭敬,卻又顯現出堅定的自信。
連邊上的龍且都被這些典故說得暈頭轉向——你們這些老頭子說話就不能正常點嗎?
“哈哈哈!”
柳白放聲大笑,“傳聞郦食其雖為儒者,行事卻超脫俗世,果不虛傳。
柳某在朝多年,亦為郦公的真知灼見所震動!”
原來這老人是要為貧凡學子們說情,不想全盤鏟除儒家。
魚刺指的又是哪些人呢,自然不言自明。
“但是,為什
###“從踏入朝堂那天起,有誰見我陳峰,手下留情過?”
柳白的聲音冷冷響起。
在這鋼鐵叢林裡,無論外界如何看待,他陳峰始終是這般鐵血硬漢。
一旦出手,絕不留餘地。
優柔寡斷、婆婆媽媽,算什麼真正的大丈夫!
“如果蘇秦有一計可使秦國繁榮昌盛,不知您願不願用這些年輕人的性命來交換這寶貴的機會?”
面對柳白的強硬拒絕,蘇秦的表情并未改變。
顯然,他已經預料到這一切。
畢竟在這個繁華喧嚣的城市,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提到這位“詩仙”
的名字,鹹陽街頭也時常能聽到他的詩詞。
而在偏遠的大秦領地,如商丘這樣的地方,陳峰早已被稱為“鐵腕”
。
畢竟,陣前不降殺無赦、夜襲敵營坑埋降兵、滅絕舊臣等殘酷事迹,早就在衆人中傳開。
陳峰皺眉看着蘇秦,這一眼飽含懷疑和警告。
蘇秦敢在這裡說些空話,若是無法交出實質性的策略,定會在此止步不前。
“您想殺了張良,想收拾儒家代表們,這倒沒什麼問題。
”
“但接下來呢?您對于圖書館館長一職有沒有安排呢?”
蘇秦似乎毫無懼色地問道。
“這與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