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樓臺
秭歸城裏春色漸濃,各類的樹木均已到了花期,路旁四處也已繁花似錦,特別是秭歸城一帶獨有的波羅花,開花之時顏色豔麗,一派繁華之象,令人心曠神怡。
兮妍所住的客棧小院裏便有這麽一叢波羅花,如今正是花期,在院牆邊開得熱鬧。
這一日兮妍起得甚早,便來到院牆邊賞了會兒花,享受了久違的清靜與惬意。
兮妍從小在北方長大,還從未見過波羅花,這波羅花雖與牡丹一樣豔麗,但一株花杆上卻有許許多多的小花争相開放,這花是野生的,聽聞生命力頑強,倒不似牡丹嬌貴。
她稀奇地觀賞了好一陣,這一次在秭歸城的确還見到了好多從未見過的花兒呢,遊山歷水,闖蕩江湖想必更是樂趣多多。
兮妍心情甚好,便轉身回屋去洗漱梳妝,她已經許久未曾認真梳妝,正細心梳理着長發琢磨着該挽個什麽樣的發髻,卻忽聞敲門聲響起。
兮妍起身去開門,卻見兩個丫頭一左一右立于門前。
“你們是?”
“娘子,我們是奉命來服侍您的,還請娘子不要嫌棄。
”兩個丫頭異口同聲。
“奉命?奉誰的命?”
“主人不讓說,還請娘子不要趕我們走。
”兩個丫頭說着便拐進了房間。
“唉,你們!”兮妍還在思索她們的主人究竟是誰,便已被二人架入房間。
“娘子,您還未曾梳妝吧,讓奴婢來幫您。
”二人說着便開始給兮妍挽發髻。
她的确許久未曾梳妝,自己梳發髻也的确多有不便,但究竟是何人還給她遣了丫頭過來呢,兮妍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司馬炎剛到秭歸,應是顧不到這樣細,莫非是歐陽淩川,可他也不過是個江湖遊俠兒,哪來那麽多銀兩。
兮妍想不出究竟是誰,便也未再想下去,由着兩個丫頭給她梳頭。
來秭歸這些時日,她也注意到,秭歸城人最是看重儀表,講究儀容,簡直比洛陽城有過之而無不及。
既然要在常慶樓管廚、理事,自然便不同于在後廚做做糕點,還是需注意儀态。
是以,今日兮妍終于換下那些粗布服飾,穿上了新采買的蜀錦衣裳,她上着廣袖暗花藕粉色衫子,外罩對襟绮地繡寶花錦緣半袖,下束間色裙,裙帶彩繪桃花紋。
丫頭給她梳了好看的環髻,又以胭脂水粉敷面,原本容顏清麗的少女如今更顯出挑,兮妍對鏡欣賞了一番後,還是如常系好了面紗。
但即使面紗掩去半張臉,卻仍掩不住少女的美豔,走動之時那長裙間色飄動,便如彩虹般光彩變幻,更添幾分靈動。
紅日未及升出,兮妍便已來到了常慶樓,歐陽淩川也已經在忙碌着,整個酒樓都在為即将過來用早膳的客人們作準備,兮妍迅速檢查了一番夜間炖好的骨頭湯和清粥,便開始安排大夥備菜。
“小兮妍,你今日為何特意打扮!莫不是知曉有人要來?”歐陽淩川被兮妍的出現鎖住了目光,但很快他便又湧上一股酸酸的情緒。
“哦?是何人要來?”兮妍聞言卻是挺驚訝,“說起來,這常慶樓開業這麽多天了卻一直未曾見過東家出現,可是東家今日要過來?”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歐陽淩川見她似乎并不知情,便開始故弄玄虛。
兮妍覺得他今日好生奇怪,卻也未過多在意,隻繼續忙着手上的活。
不一會兒,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歐陽郎君,在下來上工了,今日有哪些活,還請東家吩咐。
”
聽這聲音,難道是他?
兮妍轉頭看過去,果然是他。
他今日着玄色暗紋交領上衫,靛青忍冬紋褲褶,還不忘戴個玄色籠冠,如此接地氣,倒是與往日大為不同,兮妍差點笑出聲。
“兮妍,這便是今日新來上工的酒樓護衛司馬炎,你來安排一下。
對了,想必你們早就相識,我就不過多介紹了,你們忙。
”歐陽淩川将兮妍喚過來後便将事情全交給她般,自己甩甩手輕松走了。
“原來你就是這酒樓的東家,還真是瞞得嚴嚴實實啊!”兮妍原本還想推拒一二,可這還是歐陽淩川這位東家交給她的第一件差事,總不好辦砸。
她想了想,便對司馬炎說,“司馬護衛,那便這邊請吧,您隻需守在二樓走廊,注意走廊和廂房動靜即可,主要是要防止有客人喝酒鬧事,或是外來之人尋釁滋事。
”
“好的,我明白了,兮妍,那一樓我還要去看嗎?”
“若是沒有大事便不用下去,其餘地方都已經有護衛了。
”兮妍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并未說起其他的。
“你不問問我為何會在此嗎?”司馬炎略顯失落。
“司馬護衛做事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兮妍不便多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