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擡着男子剛繞出河谷,便遇到了進山采菌的山民,山民都認識阿散莫,見阿散莫從河谷撿了一個受傷的外鄉人,紛紛熱心的表示願意幫忙,最後關琮月挑了兩個身強體健的年輕漢子協助,幫忙把受傷的男子擡回了紮基寺,安排在了僧堂。
僧堂的喇嘛幫男子換了身幹爽的衣服後,關琮月又幫男子檢查了傷勢,除了額頭的擦傷外,男子身上還有幾處瘀傷,應該是跌到所至。
關琮月讓青蘭卓瑪幫忙取來了活血化瘀、止痛、消腫、促進傷口愈合的十味乳香膏,幫男子在傷口處輕輕暈開抹了一層。
清洗幹淨的男人安靜的躺在床上,面頰似有似無的浮起兩片紅暈,因為淋雨染了山裡的寒氣,此刻他已經開始發熱,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蓬松的額外随着喘息垂在眉梢上下浮動,蓋在身上用紅黃青色線繡滿如意蓮花雲紋的被面襯得他瑩白如雪的皮膚更顯病态。
關琮月不由自主的放緩了手間的動作,生怕一不小心弄傷他。
即便如此,抹到痛處,男子還是眉心微動,緊閉的雙眼微漲,狹長的眼尾挑如鳳展,點下尾梢那顆淚痣。
關琮月心頭微動,似乎在哪裡見過他。
“這人和他一樣,長的怪好看。
”
“阿散莫,你是不是也病了?怎麼能說這個阿佳好看呢?他雖然皮膚白了些,可我倒覺得還不如山底下的多吉好看呢!”
青蘭卓瑪嘴裡說的多吉,是個長得非常魁梧的藏族漢子,力大如牛,笑起來卻很陽光燦爛,就住在山腳底下。
關琮月并不理會青蘭卓瑪的打趣,又若有所思地打量一眼男子,為他點上一碰末香,便帶着青蘭卓瑪回藥堂為男子抓藥制藥。
藏醫講究“隆”、“赤巴”、“培根”三大要素,在維持生命平衡的同時,調節身體功能運營,促進身體營養物質培養吸收。
所以關琮月每次為病人看病,除了開藥方以外,都會提點家屬從内調節病人的情志。
蒼茫的雪山之巅,江同洲不知為何自己會在這裡,冰雪将他禁锢,寒風凜冽刺骨吞噬着他的意識,忽然,他腳下的冰雪開始坍塌,頃刻他就被狂風卷入萬丈深淵……
“啊……”
就在他以為自己快要跌入谷底,粉身碎骨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将他眼前的冰雪融化,為他送來一縷和煦的溫暖氣息。
“你怎麼了?快醒醒,是夢魇了嗎?”
江同洲費力的擡了擡眼皮,香霧氤氲,一張少女的臉龐映入眼簾。
隻見她瑩白的臉蛋上挂着一抹嬌紅,如灼灼桃夭,又似青荷出水,彎眉如月挂在明亮清澈的水眸上,照亮了他黑暗的世界。
恍惚間,他以為見到了童年裡的那個她,可下意識告訴自己,此時此刻她又怎麼會在這裡?她當時是和父母來藏地遊玩的,轉眼十幾年她又怎麼會還在這裡?
“你醒了,你剛剛是不是做噩夢了?”少女語氣淡若芙蕖,卻如清風吹醒了江同洲心頭的迷霧。
“你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江同洲聲音低沉中略帶嘶啞。
聽男子發問,不等關琮月說話,撩撥香火的青蘭卓瑪跑了過來,“阿佳,是我們阿散莫救了你哩!”
江同洲目光落在少女淡然的臉上,昏黃的燈光在她的臉上化開一圈光暈,溫柔而又甯靜,讓人舒适而安心。
“我是關琮月,他們都叫我阿散莫,你暈倒了我們把你帶回了這裡。
”關琮月簡單的解釋道。
青蘭卓瑪随即附和道:“阿佳,你一個人暈倒在河谷,到了晚上就算不病死,也會被山裡的野獸拖走當食物!”
屋裡彌漫的藏香讓江同洲清醒不少,他記得自己缺氧暈了一下,腳下被石頭絆了摔下山坡。
藏地高原惡劣的自然氣候和出入猛獸的危險。
知道自己死裡逃生多虧眼前的少女,“謝謝你救了我。
”
定睛感激的看着眼前穿着藏袍清雅淡然的少女,似乎不是藏地人,記憶裡的那個小女孩所說的,她說她隻是跟家裡人一起,到藏區來旅遊的。
隻聽她貝齒輕啟問:
“你怎麼會在那裡?”
江同洲額上傷口抽着疼了一下,“我是來找人的。
”
“南坡河谷那裡可沒有村落,你是迷路了嗎?”青蘭卓瑪搶問。
“導航進了山就失靈了,我在轉山的位置和導遊走散了。
我現在在哪?”
“紮基寺,你叫什麼?是來找什麼人的?朋友嗎?你的朋友離這遠嗎?”
“江……同洲。
”江同洲遲疑了一下,他記得發來的位置正是紮基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