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後鬼魂作祟?”
站在三樓外,瑞伯聽了上官月的話,皺眉說。
“真的假的?”
其他時候自然毫不猶豫說假的,但玄陽子說的……
“誰知道真的假的,反正這樣傳開了。
”上官月倚着欄杆,望着夜色裡的金水河,笑了笑,“真要是有鬼也不錯。
”
又想到李十郎的死。
也許真是花小仙報仇。
枉死的報仇,冤死的伸冤,作惡的要被報複,害人的要被鬼害,如此痛快明了,作惡的人作惡反倒要想一想,世間也簡單多了。
但,上官月帶着嘲諷一笑:“怕的是人借着鬼生事。
”
瑞伯若有所思:“不知陛下又要籌劃什麼呢?蔣後黨抓了也不少了,這都五年多了,借口也該換換了。
”
上官月要說什麼,有随從從樓内閃出來,低聲說:“公子,你讓查的事查到了,監事院那張緝捕文書,要抓的是,前些時候被夷三族的朔方節度使白循的小女兒,也就是宮中賢妃白氏的幼妹。
”
上官月和瑞伯都有些驚訝。
“沒想到白家竟然有人從張擇手裡逃脫。
”瑞伯說。
上官月心想,怪不得夢裡的女子跟白妃肖像,原來是姐妹。
但旋即又搖頭,說反了,應該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先看到白妃的畫像,所以才夢到和白妃相像的人。
總不能是真的夢到白妃的妹妹了吧。
那豈不是也是鬼魂作祟?
他正胡思亂想,随從又接着說。
“還有,宮裡的人送來消息,說蔣後鬼魂作祟…..”
上官月點點頭:“剛才已經打聽到了,說是驚吓了陛下。
”
随從搖頭:“不是驚吓到陛下,是驚吓到白氏,也就是被奪了封号的賢妃。
”
竟然是她?上官月和瑞伯對視一眼,說句笑話,一個罪妃,蔣後的鬼魂哪裡會看在眼裡。
“白氏,有孕了。
”随從壓低聲音,“所以蔣後鬼魂欲害皇嗣。
”
上官月和瑞伯愕然。
“原來如此啊。
”上官月笑說,輕輕拍了拍欄杆,看着前方安靜又璀璨的城池,“值得蔣後鬼魂來暗害的皇嗣,可不是一般的皇嗣啊,白氏,不,賢妃娘娘要恢複封号了。
”
所以說了嘛,鬼有什麼好怕的,鬼最終也不過是被人拿來用的。
……
……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張擇已經站到了含涼殿外,雖然是清晨,但這邊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有宮女内侍有太醫女醫。
王德貴忙前忙後,深秋的早上冒出一層汗。
“中丞,您來了。
”他笑着上前恭敬施禮。
張擇含笑說:“王總管這麼忙?累壞了吧,要不要給您調換個地方,放心,我可不怕得罪高十二。
”
這是在笑話他先前在冷宮的時候,托人找張擇求個出路,但張擇卻說讓他留在那裡,有好日子等着他,沒想到果然!
王德貴對張擇深深一禮:“多謝中丞指點,奴婢死也不離開白娘娘身邊。
”
張擇哈哈大笑。
這邊雖然人多,但很安靜,張擇的笑聲很突兀,四周的人們都看過來,臉色有些不安。
“中丞您請。
”王德貴大聲說,“陛下已經傳令了,娘娘正等着您問案。
”
說着又帶着幾分讨好。
“請中丞溫和些,娘娘如今要養胎。
”
張擇淡淡嗯了聲,擡腳向内去,内侍宮女太醫們紛紛避讓退出來,王德貴守在門外。
雖然時候尚早,白妃已經起床了,倚在美人榻上端着一碗湯藥,似乎嫌棄太燙,用勺子慢慢攪動。
對張擇走近毫不理會,似乎呆滞又似乎出神。
依舊穿着白綢寝衣,散着頭發,臉色慘白,但在四周華麗的裝飾映襯下,不再瘋癫可憐,而是嬌媚如仙。
張擇俯身恭敬一禮:“恭喜娘娘這麼快就出了冷宮。
”
白瑛依舊沒有擡頭,看着手裡的藥碗,褐色的湯藥在攪動下蕩起一圈圈漣漪。
“嗯。
”她說,聲音清清冷冷,絲毫沒有冷宮時那般顫顫弱弱,“我運氣還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