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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玦站在殿中,白衣長發,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雖然還是清瘦,但不再是數月前骨瘦如柴的模樣。
看來他這個“死”了夫君的太後,日子過得還是很滋潤的。
李枼定定地看着他,一個字還沒說出來,忽覺膝上一痛,不自覺地在林清玦面前跪了下來。
他身後的侍衛道:“太後,此人假扮太監混出了醉花閣,對小王爺意圖不軌,請太後發落。
”
林清玦淡淡道:“你們都退下罷。
”
衆人一一退下,林清玦居高臨下地看着李枼,“不起來?跪着很好玩?”
李枼嘴角微揚,“我一個階下囚,哪敢在太後面前站着。
”
林清玦輕一颔首,“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你喜歡跪,便跪着吧。
”
李枼這輩子隻跪過先帝和先太後二人,如今又多了一個林清玦。
從古至今,恐怕也隻有他這一個皇帝跪過自己的皇後了。
林清玦問:“你想對泫兒做什麼?”
李枼冷笑道:“你覺得呢?泫兒是我的兒子,我能對他做什麼?”他隻是想抱抱他而已。
“泫兒他長大了很多。
”
“嗯。
”
“他不記得我了,他看到我居然哭了。
”
“正常。
”
“你為何不殺我?”
林清玦不說話了。
李枼玩味一笑,“你是不是舍不得?”
“無論如何,你都是湛兒和泫兒的父親。
”林清玦漠然道,“我再如何心狠手辣,也不會親手要我孩子父親的命。
”
李枼問:“湛兒一定很傷心。
”
“也隻有他會為你傷心。
”
“你為何不告知他真相?”
林清玦掃了李枼一眼,道:“他若知曉你還活着,定會退位,将皇位還給你。
”
李枼劍眉微揚,“那你總不能瞞他一輩子。
”
“我能。
”
面前的男子強勢而冷靜,李枼知道林清玦一直是這樣的人,隻是這二十年來,他的狂妄自大讓他忽略了這一點。
李枼沉默片刻,道:“這些年,你忍得很苦吧。
”
林清玦眸光微閃,“是。
”
“你是從何時開始有了這些籌謀的?”
林清玦想了想,道:“我不記得了。
”
李枼回憶起自己中毒當夜的細節。
一般來說,無論他身在何處,身邊都會有天機營的暗衛護衛,可當夜直至他昏迷過去,都沒有任何人察覺。
而不久之前,他剛升了晏未岚為天機營的首領。
“晏未岚是你的人?”
事到如今,林清玦也沒有隐瞞的必要,“是。
”
“你那麼喜歡虞笙那孩子,處處幫着他,原來是因為晏未岚麼?”
林清玦道:“有一半是。
”
李枼輕笑一聲,“你看人的眼光确實不錯,若你不是個哥兒……”
“問完了?”林清玦打斷他,“問完了,就回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