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遇劫(三)
“天還未黑透,你們怎麽就打起盹來?”
“沒打盹,沒打盹,隻是乏了,坐着歇歇。
”
來人毫不客氣地推開屋門,阿元一步跳出屋去,倒把來人唬了一跳。
“大人,我們姐妹一個善舞,一個善曲,求大人給我們一個機會,親近貴人。
”
“哦?這倒不錯。
我家兵主倒是愛個歌兒舞兒的。
你們若是能逗樂他,重重有賞。
”
阿元施施然下了一個禮:“先謝過大人。
”
那粗壯漢子正欲往阿元身上摸一把,江客先一步擋在阿元身前,那大漢便不客氣地在江客腰間掐了一把:“啧啧,這南楚女人,腰肢跟柳條似的……”
阿元急急将身後的門掩了,忍不住笑了一聲,江客憋悶得一張俏臉通紅。
大漢又往江客臉上掐了一把:“喲,這小妞的臉蛋,粉紅粉紅的,香花似的招人疼……”
兵甲忙道:“大人,可使不得……還是快将兩個美人送去吧,費舍大人必定有賞。
”
大漢重重點頭:“你們兩姐妹,跟着大爺我走。
”
兩人随着粗壯漢子繞至一間精舍,舍外立着八條大漢,身着黑甲,手纏蛇頭索錐,想這便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黑蛇衛了。
那漢子将兩人交給守門的黑蛇衛,由衛兵領入。
熏香撲鼻的雅室,一個有眉間痣、着道姑衣的美人,正為卧倒在長塌之上的江決倒酒;另一個娟麗佳人,正細細點茶。
茶座上踞坐着一個高大的身影,此人須髯如戟,耳大目圓,狀貌十分魁梧,神情中又有戆直忠勇之态。
阿元步入屋內,原先卧倒的江決慢慢直起身來,她一眼看見江決足間有一隻銀色的鎖鏈,将他綁在長塌之上。
江決的唇邊隐隐浮出笑意,緊接着,他又看見了阿元身後之人,越發仰天長笑起來,聲震一屋。
“兵主,看來這兩個舞女,倒是很得你的喜歡。
”
“是啊,費舍達力,”江決樂不可支,“我好久沒看見這樣絕色的舞女了。
快叫她們舞上一曲。
”
費舍達力還未發號施令,阿元已走上前去:“他是你的主子麽?你為什麽鎖着他?”
費舍達力頗不快地揮揮手:“你這女子,好生膽大,敢過問老子的事?”
江決笑道:“把你的面紗揭下去,要是你值得費舍達力贊一句,玉無塵釀的這好酒就留給你喝,怎麽樣?”
阿元不自覺瞧了瞧那眉間有痣的女子,見她姿容甚美,神情潇散,隻低頭沽酒,似不聞窗外事一般。
阿元又看了江客一眼,隻說:“我不喝酒。
”
江決拍案更笑:“費舍達力,費舍達力,你從哪裏找來這麽個渾身帶刺兒的舞娘!”
“兵主,這些南楚娘兒們,有的也像烈馬,難馴得很。
可您就樂意招惹這些玫瑰花刺似的人兒!”
江決的笑聲漸漸細下去,隻餘蕩着尾韻:“是啊,是啊,我就招惹這樣的主兒……”
江客眉目凜凜,隻越發挽緊了阿元的手。
費舍達力從座上站起身來,如山嶽挺立,一身的熊威虎力,他大手一掀,便将阿元的面紗扯爛:“哎喲乖乖,這南楚娘兒們……”
江決笑問:“這娘兒們如何?”
“兵主,咱們就算找上一萬個南楚姑娘,也不可能找到比她更标緻的玫瑰刺兒了!”
玉無塵聞言,不動聲色地擡眸掃了一眼,仍低轉頭将一隻酒杯裝滿。
費舍達力又來掀江客的面紗,江客不着痕跡退了半步,自己将面紗扯到空中。
費舍達力“咦”了一聲:“你這姐妹怎的不開腔?”
阿元道:“她是個漂亮的啞巴,隻會彈琴。
”
江決似乎笑累了,便不再笑了,他将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