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稷州回錦都,一路山高水長。
榮王若是在路上出了什麼“意外”,發生了任何能夠丢性命的事情,也實在“尋常”。
榮王要自盡,那是萬萬不能,但若是為了元亓,讓其提前歸西,還是滿不可以的。
“不……我不要他就這麼死了。
”元亓卻緩緩搖頭,“他的罪行不隻涉及到我元家,更牽涉天下人。
我要他在天下人面前受到公開的審判,讓他的種種罪行大白于天下。
”
“公開審判未必能如你所願。
”一想到榮王的身份,周敞就不無擔心。
畢竟,臨帝不但愛财,還是個要面子的。
榮王畢竟是皇子,此前端王幹出那些事情,就也能掩則掩,能護則護了。
榮王的事情傳回錦都,又是一樁醜聞,臨帝未必肯願公之于衆。
元亓顯然就還沒想到這一層,問向周敞:“難道這裡面還會有什麼變數?”
周敞自不必隐瞞,把想法直說:“你要知道,皇家尊嚴不容侵犯。
此前無論是端王的事情,還是顯王的事情,陛下就算是知道,可都未曾給出一個公開、明确的說法。
畢竟陛下要顧及皇家和朝廷的顔面,放在榮王身上亦可能如此。
”
元亓臉色就變了變:“難道說榮王犯下累累罪行,最後還可能免于罪責嗎?”
“不……罪責是免不了的,隻是輕重差别。
”周敞心中亦覺不公,天生的身份就好像一層護甲,王公貴胄就是犯再大的罪也得不到相應的懲罰,“榮王難逃罪責,隻是也許陛下會秘密賜死,也許是終身圈禁,又或者貶谪,榮王不會有好下場,但陛下未必能向世人公開他幹的那些事兒。
你想要的讓榮王受天下人公審,恐怕……就未必能如願。
”
元亓眼中失望,緊咬下唇思索。
良久,再擡頭時就又是目光灼灼:“若果真如此,那麼還請王爺幫我。
”
“若是能幫,我自然要盡全力。
”周敞不用元亓開口也想做到,但這件事情卻實在有所為難。
鐘與不在了,涉及到朝廷黨争的事情,她就不知道還能怎麼做。
元亓卻又道:“榮王戕害無數,不隻我元家一家,他的罪行罄竹難書。
哪怕是秘密處死,也難以平天下人心,太便宜他了。
榮王這前半生汲汲營營,不過為那虛榮浮華,那麼報複他的方法就不是一死了之,而是讓他活着,親身經曆地位和名譽的喪失,讓他死後遺臭萬年。
”
這是元亓第二次向奕王直接求助,且是第一次用如此殷切又炙烈的目光看向周敞。
周敞還在估算任務難度。
奕王卻是心神一蕩,元亓的心願就是命令,當下搶着答應:“你放心,不管陛下怎麼想,你的心願我一定做到。
”
元亓得到答複,秋泓潋滟的眼眸灼灼而亮:“多謝奕王殿下,隻要榮王得到明公正義的審判,别無所求,相信那時父親的在天之靈也可得到告慰。
”
“是,不僅是老大人,還有鐘先生,以及所有直接、間接為榮王所害之人。
”風銘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