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腦中不斷例數榮王都做下了哪些罪孽,讓奕王的意識對這位兄長死心。
半晌才幽幽歎口氣:“唉……看一人怎樣,不必看他說了什麼,也不必看他做了什麼,隻要看最終結果。
若最終他是獲益之人,那麼無論如何也就不清白了。
這個道理難道你不知道嗎?”
榮王一時沒有明白過來。
“端王腿斷了,顯王又去了戰場了,那麼剩下來的,誰才是哪個最能獲益之人?榮王兄,你說我能不對你有所懷疑?”周敞說起瞎話來一向能夠面不改色,“既然有所懷疑,我會不早做準備嗎?”
榮王面色就開始陰晴不定,旋即卻又是譏笑:“若是照你這麼說,那麼你也不是那麼清白。
他二人去了,你也是受益人,世人怎麼就要往本王身上想?說這些沒有用,除非拿出鐵證來。
”
“我是不清白,但是我不裝。
”周敞大方承認,“至于證據,那是保命符,現在如何拿出來?”
“哼,就算你說了這麼許多,又拖延了時間,但本王還是不信。
”榮王的目光陡然蒙上一層冰寒,“有一點兒你說對了,九弟,為兄還是了解你的。
正因為了解,你慣用的坑蒙拐騙伎倆,在這裡就騙不了為兄。
”
“榮王兄要賭一把?”周敞表面鎮定,實則心跳得厲害。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榮王獰笑:“哈哈哈……本王何懼一賭,就算你有證據又如何,隻要你死了就是一了百了。
剩下的事情嘛,還可以慢慢解決。
”
“一了百了。
”周敞強行讓自己嘴角翹起弧度,“就算你能遮掩,就算你當上太子,我不信你不在乎天下人議論,通敵叛國的罵名,會被天下人唾棄,遺臭千秋。
”
“哈哈哈……”榮王仰天大笑,“說你幼稚你還真幼稚,别說你沒證據,就算是有證據又如何。
證據是什麼,還不是人說了算。
至于天下人?天下人是什麼?多如蝼蟻、賤如草芥,他們的議論再多,又有何用?”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這麼認為,很早之前就勾結了蜃國,是嗎?”周敞冷冷地問,努力讓身形穩住。
“什麼勾結,應該是合作共赢。
更何況,以本王的人品才學,一切早就該是我的,要不是……”榮王絲毫不以為恥,說到這裡卻又說不下去,忽然警醒過來,“少廢話,讓他們讓開一條路,送我們下山。
到時候看在我們兄弟一場的份上,本王給你留個全屍。
”
“不可能……”周敞斷然拒絕,扭頭沖高遠的方向大喊,“你們都聽到了嗎?榮王所作所為,世所難容,你們不要顧及我,力求将榮王及其黨羽全部拿下,公之于衆。
”
榮王根本不在乎,更确定對面投鼠忌器,上去一把扯住周敞,往外推:“省省口舌吧。
”
周敞若是依言下山,必死無疑。
既然早晚是死,何必還給敵人提供方便。
于是最後一次望向元亓,哪怕臉上還能挂着笑,但心底也逼近絕望的邊緣。
手上的确沒有證據,有關榮王的一切不過是剛剛知曉。
本想用誘騙,使個緩兵之計,卻不想真正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