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熊男嘔心嘔肺了半天,再一扭臉直接暴怒而起。
周敞一直警惕戒備着,先一步朝斜後方,一個看起來年紀最長,已經花白頭發的老者身後躲去。
“吳、吳先生……救、救命……”夥計是結巴,她就也不能幸免。
周敞現在可算知道,每換一個身份,她都等于自動套在了那人的人設裡。
花白老者适時站出來,伸臂擋住。
另一邊,一個穿着灰衣長袍,腰系黑牛皮腰帶的中年男人也是剛被驚醒,則起身攔住了狗熊男。
“呸呸呸……”狗熊男無奈住手,又連吐好幾口。
蜘蛛的味道什麼樣,一般人還真不知道。
“怎麼回事兒?”黑牛皮腰帶的中年男人沉聲。
這人一看就知同是镖師,但語态自帶幾分威儀,該是個小頭目。
狗熊男果然不敢造次,但也不耽誤怒火中燒,一指周敞:“伍哥,這小崽子趁我睡着,往我嘴裡塞東西,戲耍于我。
”
“塞東西,塞什麼東西?……”
衆人立刻好奇,他們可是已經一天一宿沒吃東西了。
睡在狗熊男旁邊兩人更是張頭張腦,左右尋找。
果然,狗熊男騰出的那一塊兒地界上,大大一灘口水之中,浸了半隻蜘蛛的屍體。
蜘蛛塞去嗓子眼,肯定活不成。
至于壁虎,既有斷尾逃生的本事,被吐出來之後,早就不見了蹤影。
“蜘蛛?”其中一人聲音都變了調。
另一人直接跟着幹嘔起來。
卻不知還有哪一個不開眼的,砸吧着嘴問:“蜘蛛啥味?”
“不隻蜘蛛,還有壁虎,呸呸呸……”狗熊男雙眼冒火,嘴巴咧得比吃了屎還難看。
“啊?”衆人目光齊刷刷又都落在周敞身上。
然而,此時周敞直接現場表演一個弱小、無助、可憐。
結巴夥計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因為身材瘦弱矮小,看起來還比實際年齡小上那麼一兩歲。
一雙細眼,尖尖下颌,躲在老者身後低眉順眼,活脫脫溫順羔羊。
任誰看,都是那種典型鄰家乖順、老實的男孩,定不會做出那等搗蛋、整蠱、戲耍他人之事。
一些人就微微搖頭,表示不信。
一身文士青灰長袍的老者,也就回身問周敞:“你真的把蜘蛛塞進這位镖師嘴裡了?”
他是結巴夥計的鄰居,人稱“賬房吳”,已在元家做個三等賬房多年。
這次出外差,賬房吳年紀大了,身邊就想帶個人照應。
向來出外差的活計都能比平日賺得多一些,因此他便推薦了結巴夥計上船做個臨時雜役。
結巴夥計一路在船上做雜務,同時侍候賬房吳起居,可謂鞍前馬後。
在結巴夥計的記憶裡,甚至前晚出去倒恭桶而撞見狗熊男意圖不軌之事。
那恭桶都是給這位賬房吳先生倒的。
現在有人為難結巴夥計,賬房吳必要出面維護,更是他了解這個看着長大的孩子,并不相信他能有膽量幹出這等事來。
周敞則不承認也不否認,縮着身子,一副怯懦不敢說話的樣子。
“王八羔子,别想否認,老子親眼看見你就站在老子頭頂,當時手裡好像還拿着根細木棍。
”狗熊男說着話又要撲上來。
那被稱作“伍哥”的中年男人一把拉住:“聽他怎麼說,要是真的,我不攔你,我們這麼多弟兄,難道還能跑了他的不成。
”
“你莫怕,慢慢說,若是有人冤枉了你,我也不答應。
”賬房吳也給周敞壯膽。
周敞怯怯點頭:“是、是我,但……”
“你承認了?”狗熊男一蹦三尺高,又要沖過來暴打。
“但、但、但我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