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周敞可沒打好草稿。
但她目光不自覺又正落在對方心口處,忽然福至心靈。
甩甩頭,張口就來:“唉,姑娘是有所不知,這段時間不單是姑娘夜不能眠,我也是夜不安寝。
午夜夢回,時常夢見我那早逝的發妻。
夢中,發妻向我抱怨,怪我生前對她不夠體貼,甚至連件像樣的首飾也沒給她買過。
”
菡萏自是知道尤二掌櫃是個鳏夫,并不多問,隻管繼續往下聽。
“每每午夜夢回,我都深感虧欠了她。
”周敞努力做沉痛狀,“昨日菡萏姑娘從外面回來,我無意中掃見你頭上的步搖。
也不知是不是當時動了心念,想到若是發妻還在,也給她插上那麼一個,該有多好。
”
“既是如此,二掌櫃不如去金銀鋪子打造一隻可心的,卻也不必就要奴家這一模一樣的。
”菡萏根本不上當。
“唉,本來我也有此意,可你猜怎麼着?”周敞搖頭主要是為了挪開眼睛,“昨晚夢中,發妻又出現,卻是指明一定要姑娘頭上這隻。
”
“那是為何?”菡萏瞪大了眼睛。
“為何……”周敞多少開始編不圓了。
為何、為何、為何?
腦筋急轉。
“啊,唉……”周敞一拍大腿,“雖老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但如今我也豁出這張老臉,姑娘不要見笑。
”
菡萏更感興趣:“奴家怎麼會笑話二掌櫃,二掌櫃說來聽聽。
”
周敞專心隻盯着菡萏脖子說話:“姑娘絕代之姿可能還不懂‘妒忌’二字,世上哪有幾個婦人不善妒的,我那夫人也不例外。
生前之事就不必提了,昨日夢中,她還要怨怪我多看了姑娘幾眼,天可明鑒,姑娘雖國色天香的容貌,可我也隻看了那金步搖。
”
“嘻嘻,原來是這樣。
”菡萏掩口一笑。
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别人誇她漂亮的,越漂亮的反而越容易上鈎。
周敞見了效果,繼續裝出可憐兮兮:“昨日夢中我那發妻不依不饒,實在跟我又大吵了一場,并且揚言,定要我将金步搖買回來燒給她做個證明,否則是絕不相信,往後定要夜夜入夢,找我算賬。
”
“二掌櫃對先夫人還真是情深呐。
”菡萏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
“可不是嘛,”周敞雙眼一閉,揚起下巴,隻當自己情深,“否則,姑娘當我為何這麼多年都未再娶。
”
“啊!”這下菡萏似乎真的信上了幾分。
邀月坊上下盡人皆知,尤萬無兒無女卻也多年未續弦。
這期間自然有人主動介紹牽線,但油中尤都以各種理由推掉了。
也有人過于好奇,問其原因,油中尤也總沒給出個讓人信服的說法。
沒想到今天這個設定倒是被周敞所用,表演個深情人設卻也能說得通。
菡萏似乎多少信了些,低頭沉思起來。
“所以,菡萏姑娘,今日便是沒有藥丸之事,我也是想要找姑娘求上一求。
那金步搖多少銀子,姑娘隻管開個價,我絕不還價。
”周敞趁熱打鐵。
“這……”菡萏動搖,又做為難狀,“董郎當時說,光那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