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羅索試圖拿起那紙船時,一股莫名的心悸如狂風驟雨般襲來,令他猛地松手,紙船再次墜入燒水壺中。
他擡頭望向唐陽宣。
“這應該是陽間人類為了紀念或送行逝者,寄托哀思所放的紙船。
”中年憂愁鬼搶先說道,“通常會在急流段出現。
”
羅索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這家夥平時對他們不冷不熱,怎麼突然熱情起來了?
胖鬼唐陽宣倒是知道原因,這家夥無非是打着和他相同的主意。
他心中有些忐忑,原本以為在這幽冥,他的知識無人能及,協助前輩或許能得到複活的機會。
但現在看來,這中年憂愁鬼也見識不凡,極有可能會成為他的競争對手。
盡管前輩已經答應帶他一同離開,但前輩尚未找到夫人,鬼船也尚未打造完成,前輩毀約也并非不可能。
“看來得更加努力才行!”唐陽宣心中湧起一股競争意識。
至于再帶一人離開幽冥,在唐陽宣看來,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因為那就意味着要付出三份代價,即便是真仙也難以承受吧?
他不知道的是,羅索壓根不知道複活一個人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别說三份,就是再多幾份他也不在乎。
畢竟,從未有人告訴過他這些,這也是非正統修士的弊端。
羅索是個無比純正的野修,無門無派,也沒有師父,修煉的《山海化道經》還是草稿階段,需要他自行補全。
“什麼樣的人會在紙船上寄托如此恐懼的情感呢?”羅索在一旁暗自嘀咕。
難道是因為長輩血脈的壓制?即便死後,依然對他們心存恐懼?那又何必紀念?不,也許是送行。
羅索心中有了答案,便再次嘗試拿起紙船。
這一次,他有了準備,當觸碰到紙船時,那莫名的恐懼依然直侵靈魂深處。
然而,他的天外之影迅速發力,滅道氣息湧動,将恐懼牢牢壓制。
而當恐懼被壓制之時,紙船傾刻變回了普通的紙船。
這一刻,羅索也意識到了它的不凡。
他将紙船放入乾坤葫蘆中,卻被乾坤葫蘆不斷拒絕,甚至還帶有一絲恐懼之意。
羅索大驚,更加确信這紙船的不凡。
他不知道這是否是“唐僧”的因果引導,還是純粹的偶然。
“大概是‘唐僧’大人知道我實力低微,不斷讓我得到機緣,好提升實力。
”羅索心中暗喜道,略有一絲埋怨,将紙船收入體内,“這‘唐僧’,也太傲嬌了!他就不會直接給我幾件橫掃大能的寶物嗎?這樣的話,我定能将命運之章搶到手。
”
然而,這次他猜錯了。
這是羅索首次與殺害死者“唐僧”的兇手的力量相遇。
從某種意義上,的确是因果作祟,但并非“唐僧”所引導的因果,而是循着“唐僧”的因果而來的兇惡之物。
而這紙船究竟是什麼?恐怕隻有死者“唐僧”才知道。
事實上,若非羅索已經煉化了三次滅道之滴,在觸碰到它時,恐怕早已被它入侵心神,驚懼而亡了。
這一事件的發生,也意味着留給羅索的時間不多了。
如果他不能盡快與“唐僧”解綁,等待他的将是無盡的悲劇。
得到一件“至寶”,羅索心中十分歡喜。
接下來,他們繼續尋找流體魚。
不知為何,那中年憂愁鬼變得異常積極和熱情,竟然無償地幫助羅索他們。
不僅如此,他竟然還能猜到羅索他們在尋找流體魚。
這讓羅索大為震驚,連忙詢問他。
“呵呵,我這一門也知曉不少幽冥之事。
”中年憂愁鬼謙虛笑道,卻絲毫不介紹自己之事。
羅索心中生疑,這中年憂愁鬼竟然用“一門”而非“宗門”一詞,莫非他們連個宗門都沒有?
事實上,正如羅索的猜想,中年憂愁鬼他們的确連個宗門都沒有。
他們的宗門很久以前就已經被滅了。
究其原因,無非是仇家太多。
現在,他們成了他們所在的世界修仙界的通緝犯,人人觊觎他們的傳承。
至于他們的傳承為何如此強大,那是因為他們的宗門師祖是一位強大的真仙,甚至被稱為真君的存在。
他們的祖師偶然受傷流落到那個世界,被幾個小孩所救。
恢複後,他便收這幾個小孩為徒。
但他隻是教導了短短數年,留下傳承便匆匆離去。
後來,這第一代弟子開宗立派,一時風頭無兩,成為修仙界的第一宗門。
此後,因為功法的強大,他們牢牢占據了修仙界第一宗門的位置。
然而,長時間統治修仙界讓宗門越發自大。
後來,宗門更是肆無忌憚地宣稱自己是真仙傳承。
于是,悲劇降臨了。
時間一長,宗門青黃不接,危機四伏。
最終,宗門被滅了。
到了中年憂愁鬼這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