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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再次陷入了寂靜,直到護士重新推門進來給俞川換藥。
李思為背着身,沒有看到他的傷口,隻能聽到俞川倒吸涼氣的嘶聲。
護士離開時,推車上摞着厚厚一沓換下來的紗布,李思為掃了一眼,那紗布上深深淺淺全是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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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工作停下之後,酒店的房間也退了。
李思為退房時,剛好撞到了小孟回酒店收拾東西。
俞川帶來的行李不算多,隻有兩個大行李箱和一個黑色的方形包。
那個包他從沒見俞川背過。
俞川轉到私人病房後的第二天,李思為也去了。
他大概摸清了病房的時間安排,上午會有公司的人來探視,人多口雜。
中午,俞川會有固定的午休時間。
所以他都是在傍晚抵達病房。
俞川的傷口未愈,隻能吃流食,一般這個時間,小孟會去給俞川準備晚餐。
李思為進了病房也不會多說什麼。
隻是那樣坐在床頭陪着他。
偶爾俞川會說一兩句,今天的檢查情況如何,醫生有沒有交代什麼事。
李思為也都點頭應和。
金屬彈頭從俞川的肩膀裡取了出來,但好像又有什麼将兩人的心髒包裹起來,聽不到彼此的跳動。
第三天,第四天亦是如此。
潮汐的湧動被過深的夜色壓制,好像體型龐大的鲸魚浮上海面透了一口氣,又不作聲地沉沉潛入海底,沒有激起一點浪花。
第五日的傍晚,李思為照例來了俞川的病房。
下午五六點鐘的光景,窗外的夕陽燒得正烈,紅紫色的霞光映在病床邊的地闆上,竟顯得這裡有些暖意。
這一天,醫生囑咐俞川已經可以吃正常的實物,不用再攝入流食。
床頭放着一顆橙子,李思為拿起來問他:“吃嗎?”
俞川搖了搖頭:“吃不出味道。
”
過了幾分鐘,小孟推門進來了,手裡拿着最新的檢查單。
她把檢查單放到了床頭,用那顆橙子壓住。
“下午的檢查報告下來了,醫生說情況還可以,但還要預防術後感染。
最快的話,下周才能出院。
不過出院以後也不能多出門活動,要靜養。
”
俞川輕輕點頭:“知道了。
”
與此同時,窗外的夕陽徹底沉入了地平線,房間裡的霞光頃刻間消散。
屋子暗了下來,李思為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屏幕發出了微微的光亮。
李思為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人,微微一愣,按下了接通鍵。
對面聲音似乎有些急促,李思為沒有開免提,房間裡的人也能聽到一些語氣詞。
李思為微微颔首,連忙應和:“嗯。
嗯。
好的。
”
“劇本我已經讀完了,簽證也下了。
”
“好的,您别急,我一會兒就把航班号發給他。
”
他刻意壓低着聲音,但病床上的人還是聽見了。
電話挂斷,小孟朝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