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奧古米5
布魯斯緩緩沉底。
露西很是心慌,詢問達米安：“哥哥，父親為什麽還不醒來啊。
”
刺客聯盟首領對此特別有經驗，他曾經無數次親眼看到了祖父泡過。
從進入拉撒路之池,到它起作用,是有一定時效的。
“再等等，露西。
”
達米安安慰道。
他的祖父曾經受過比那更嚴重的傷，可隻要在斷氣之前接觸到拉撒路之池,最後總會睜開雙眼。
這件事情達米安知道,布魯斯也知道。
僅僅針對于他個人，布魯斯比較反對使用魔法相關,因為那是人類難以控制的東西。
如果布魯斯現在是清醒的,他絕對不會同意達米安的做法，而是選擇接受現代醫學的治療。
當然，這并不代表他很反感魔法師或者魔法生物。
露西聽完達米安的話，緊緊的盯着綠色水池上的漣漪。
它一圈又一圈。
慢慢的蕩漾開來。
露西數着,可直到許久沒有新的波瀾，布魯斯也始終沒有從綠色池子裏面爬出來。
它幽深的像一汪綠淵。
黑洞洞。
看不到底，也瞧不見人影造成的陰影。
露西突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惶恐，放軟了聲音，試圖從長兄那邊得到什麽信息。
“達米安哥哥，父親大概要多久上來？”
達米安很了解露西現在的心情。
因為他第一次看見祖父泡池子，也是這樣的不安。
擔憂,惶恐。
漫長的時間和寂靜的等待讓人懷疑。
時間過去那麽久,裏面的人真的還能爬出來嗎？
“露西，人體的恢複是需要時間的。
死亡隻是一瞬間的事,但傷口愈合需要很久。
”
達米安蹲下身。
他注視着女孩，看着那對眼瞳倒映着的自己,說不清楚究竟是在安慰小女孩，還是自己。
每一次等待都極其良久。
“給布魯斯和你自己一點等待的時間好嗎？”
父親已經進了拉撒路之池。
他不會有任何事。
露西點了點頭。
“Good，女孩。
”
達米安摸着露西的頭，輕柔的幫她把臉上翹邊的繃帶貼回去：“別擔心，隻要布魯斯現在在池子裏，他就會沒事的。
”
至于副作用……
先不說蝙蝠俠那過人的意志力。
就算是真的影響到蝙蝠俠之後的思維模式，對于蝙蝠家來說，也比他就那麽死去好的多。
“我相信你，哥哥。
”
露西照着達米安教她的動作調整呼吸，慢慢的平靜下來。
達米安見露西的狀态好了不少，這才摸摸她的頭，站起身來。
以他的角度，可以看的遠。
露西靜靜的等待着。
拉撒路之池的表面很平靜，沒有半點氣泡。
〖但是〗
在主控淺薄的認知中：活着的人類呆在水裏，一定會有一連串的氣泡冒出來。
如果長時間還沒有氣泡。
泡在裏頭的人絕對已經躺闆闆了，再過上幾天，就會腫脹變大。
露西也不是不相信達米安說的話但是——
〖這是我的錯誤〗
〖我想親眼看着它被彌補〗
露西望着蒼茫的湖水，一頭栽了下去。
“露西？！”
達米安驚呼。
他伸手去撈，但女孩速度太快，就算他反應過來，也和女孩身後的蝙蝠披風擦身而過。
露西潛進拉撒路之池。
她看不清布魯斯.韋恩在哪裏，隻能憑借着直覺往裏面紮。
池水是深沉的。
女孩憑借着直覺，在下面一點一點的摸索。
〖如果可以無視環境，看到池水底部，我就能第一時間的知道布魯斯的狀态〗
随着不斷向前，露西成功看見一片模模糊糊的影子。
是布魯斯！
他閉着眼睛，躺在池水底部，不知生死。
露西越往下遊，越感覺到一股精純的能量從她的身體內穿過。
那應該是拉撒路之池可以起作用的關鍵。
露西遊至布魯斯旁邊，拽住他的手。
底部的池水是冰冷的。
無機質的燈光在上層晃蕩。
但露西觸及一股淡淡的溫熱，是布魯斯的體溫。
口鼻間沒有氣泡冒出，是因為他的身體經歷過無數次的訓練，已經在潛意識裏自動調整身體狀态，以适應在水中的狀況。
露西終于放下心來，安安靜靜的依偎在布魯斯身邊。
直到布魯斯猛的睜開眼睛，下意識開始汲取空氣。
漂亮的藍寶石被綠色所覆蓋者。
帶着一種露西從未見過的陌生情緒。
狂躁而又瘋癫。
但毫無疑問的是，它充滿生機。
露西根本不知道，這屬不屬于正常情況。
她張了張嘴，試圖喊出布魯斯的名姓，以此換回他的神智，但率先感受到的是口腔裏的冰冷的拉撒路泉水。
她沒被嗆着。
但蝙蝠一直緊緊盯着女孩，在露西有所動作的下一秒，迅速出拳。
力道末至，水流先行。
布魯斯看着神志不清，但他的攻擊力很強，哪怕在不知深度的水下，他的行動依然敏捷。
露西猝不及防被他打了個正着，試圖閃避，卻讓布魯斯抓住空檔又挨了幾下。
胸口和腰間漫起的疼痛讓她有些恍然——
此時此刻的布魯斯已經完全被拉撒路之池治愈了。
但他的眼睛泛綠。
這不“正常”。
布魯斯正在被影響。
露西決定不再繼續閃躲。
她拉住蝙蝠俠身後的蝙蝠披風，借力靠近，一點也不在意對方落在自己身上的攻擊，用盡全身力氣、下死手絞住這個被她視為長輩的男人。
在焦灼的對峙當中，布魯斯短暫昏迷過去。
露西緩緩松了口氣。
氧氣順着氣泡。
纏在臉部的繃帶在劇烈運動中脫落，因過輕的質量拽着染紅的布條上浮。
她拽住繃帶，松開布魯斯，遊到對方身後，絞緊連接到肩頸處的蝙蝠披風，帶着他往湖面上遊。
拉着布魯斯過來泡池子是達米安的主意，拉撒路之池又在刺客聯盟深處，作為首領，他肯定知道一些什麽。
比如，布魯斯現在的狀況是不是正常的？這種狂躁的模樣會持續多久，會不會對布魯斯的身體造成傷害？他們之後應該怎麽應對行為舉止判若兩人、并且疑似忘記記憶的布魯斯。
此時此刻。
池水邊的達米安很是着急。
他知道老頭曾經的憋氣記錄有多麽的恐怖。
拉撒路之池不會溺斃人，但是露西這種水性不好的人長時間呆在裏面也不會多好受。
尤其是，現在的池水特別平靜。
水面上蕩出一圈圈的氣泡，隐約可以看見深綠的人影。
有那麽一瞬間，達米安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布魯斯率先冒頭。
和達米安曾經見到的癫狂模樣不一樣，他閉着雙眼，安靜而又溫順。
但是一系列……
無論是誰，曾經都以為不可能被放在布魯斯身上的字句。
除去清淺的呼吸，幾乎讓人以為拉撒路之池沒有把他從黃泉之中拉回來。
蝙蝠俠一點點靠近岸邊，沒有任何遊動的跡象。
達米安定睛一看。
布魯斯身後還有個頭。
女孩把他的披風纏在手上，另一隻手劃着水，不斷把人往岸上推。
“達米安哥哥。
”
露西軟軟的喊道。
“父親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
被拉撒路之池淋濕的頭發一绺一绺的搭在身上。
淡綠色的池水從她卷翹的長睫上流過，滑過泡發到有些發白的傷口，和着血水，滴入池水。
達米安幾乎是瞬間就皺起眉。
“露西？！”
“我過去的時候，父親正好醒來了。
他認不出人，進攻風格和之前的他也判若兩人。
達米安哥哥，拉撒路之池真的沒有問題嗎？比如，把其他什麽不知名的靈魂塞進了父親的身體裏。
”
露西歪着頭漂浮在池面。
“它好像會掉色，不知名的綠色礦物染在了父親的眼睛上。
不會影響到父親的視力吧？”
蝙蝠俠失去視力……
露西覺得，他戴着墨鏡也會上哥譚街頭打擊罪犯的。
但那也太費勁了。
達米安：“布魯斯沒事，隻是被影響了，過一段時間就會恢複清醒過來。
”
他和德雷克等人把沉甸甸的大蝙蝠從池水中拽了出來，放到了一邊。
很難想象，露西是怎麽控制住水底蘇醒的布魯斯，還把他撈上來的。
達米安甚至做好和弟弟們連手控制住父親的打算。
“露西，快出來。
”
達米安蹲下身，沖露西伸出手，表情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