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醫院那邊,紀莫年的病房裡此時氣氛凝重,母親尹淑芳臉色很嚴肅,病房裡沒其他人,安靜極了。
紀莫年還沒從他母親剛才的話裡回過神,“媽,你說你要和我爸離婚?”
紀莫年是真的震驚,他也知道這麼多年父母的感情早就名存實亡,知道他們的家庭并不是表面那樣溫馨,内裡分崩離析,但他倆相敬如賓這麼久,早就被名利家族捆綁,按照母親的性格不該在這個時候提離婚才是。
“這事我爸不會同意的。
”
尹淑芳冷哼一聲,“他當然不同意,離婚在他的事業上是污點,會被人诟病,可這麼多年,尹家對他仁至義盡了,我和他早沒感情了。
反正你都這個歲數了,我也不是要征求你的意見,隻是覺得有必要通知你一下,當然顧及他的身份,我不會對外公開,但我不會回那個家了,會搬到你外公的老宅去。
之所以這個時候告訴你,是因為我太了解你爸,會利用你來讓我心軟,你如果是我兒子,就不要和你爸同流合污。
我真的很忙,不想你被他利用來浪費我的時間。
”
紀莫年張張嘴,不知說什麼,其實他也不想勸,隻是母親此時的決絕表情令他震驚。
畢竟過去,就算母親父親有口角或者母親總是冷漠,在外人面前還是會站在父親那邊,就比如這次,父親深陷漩渦,母親還是不遺餘力出來力挽狂瀾。
紀莫年其實不明白既然不對外公開,母親為什麼還要非離不可,過去這麼多年不都這麼過的嗎,離婚反而更麻煩。
再者,就算不對外,沒有不透風的牆,他不知道母親為什麼這一次如此決絕。
更多的是,紀莫年這幾天其實一直很懷疑,因為外公去世時母親失控對父親發脾氣,曾說了一句話,“别以為我和爸不知道你那些年幹的事。
”
外公一直說父親無能,紀莫年隻以為是父親出身的限制,畢竟外公年輕時算得上人中龍鳳,普通人在天才眼裡确實不夠看的。
可那次母親情緒失控無意中說的話,卻讓紀莫年後知後覺,父親似乎做過什麼事,讓外公和母親不能原諒,所以外公也好母親也好才會對父親态度,這些年越來越冷漠。
可他回想這些年,父親究竟做過什麼呢?再回憶,他們家氣氛變得這般僵硬,似乎是從姐姐去世開始的。
姐姐的死,幾乎是籠罩在家族裡的陰影,從那天起,家裡的每個人好像都變得不正常了。
想到此,“我爸,是不是做了什麼錯事?”
母親擡頭看他,沒回答,目光瞥向别處,“你不要多想,我和他分開是沒感情了,你也知道這麼多年。
之前你外公在,我不想離婚丢他的人,現在你外公沒了,我自然也不用再和你爸浪費時間。
”
“可離婚不公開,和現在有什麼區别,媽,你到底厭惡我爸什麼呢。
之前不是一直這樣嗎?離婚要是報出來會很麻煩。
”
這句話紀莫年是試探,可尹淑芳卻像刺激到了某個神經,“難道我就不能為我自己活一場嗎?你果然是紀長嶺的好兒子,媽媽在你心裡就算委曲求全,也要守住你們紀家名聲?”
母親突然敏感讓他很驚訝,“不是的,媽,我隻是。
”
尹淑芳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太過情緒失控,歎了口氣,“這事就是通知你。
”
說着起身不願意再多談,拉開門,結果正好撞見了,本應在隔壁實驗室的科研所方主任,正一臉谄媚的似乎剛要敲門,尹淑芳臉色變了變,但觀察了一下方主任的樣子,應該是沒有聽見。
這是高階病房,隔音都是很好的,但尹淑芳臉色還是沉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