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5章
如夢似幻,亦假亦真,于映央徹底迷失其中。
仿佛化身一條人魚,他感覺自己的下半身軟軟的。
骨血全都凝作魚尾,他被明朔掬在手心,于一汪藍海中來回蕩漾。
明朔的肩背肌肉發達,手臂撐在他的身體兩邊,面目有些模糊,像被罩了一層毛玻璃。
于映央伸出手,想要在明朔的臉上擦一擦,誰知指尖剛觸及明朔的皮膚,整個身體就被一陣連續的力量貫穿。
太突然了,他都來不及呼救。
關于這場夢的所有感覺都很真實。
快樂很真實,痛苦也很真實,溫熱的浪潮不斷傾覆他的身體,很快就讓他剝奪了他的呼吸,麻痹了意識,幾乎讓他窒息。
于映央倏然驚叫,海浪将他整個翻轉,他下意識地扣緊了十指,想要握住什麽,卻隻在明朔的脖頸上留下幾道淺紅色的印記。
狂風乍起,卷動海浪滔天,浪花飛沫。
水面搖曳不平,海底暗流洶湧。
于映央被揉來卷去,魚尾幾乎斷了,鱗片四散,飄落在海面上,他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血腥味在他的舌尖泛濫。
他想要睜開眼睛,随即整個背部被釘住,後脊不停痙攣,他隻好再次咬住嘴唇。
腺體開始發熱,卻不感覺痛,他整個人輕飄飄的,慢慢上升,俯瞰着汪洋——
于映央睜開雙眼。
醒來的第一感覺就是嘴唇好痛,他摸了摸,下唇內側的唇肉果然破了,夢裏的血腥味是真的。
再一感受,他的兩條腿幾乎麻木了,溫度要比身體其他部分高一些,但不及腺體溫熱。
當然,他還得換一條睡褲。
現在才淩晨四點,于映央從床上坐起來,呆呆地觀察着四周,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整間公寓也靜悄悄的。
起床,換衣,抱着弄髒的褲子鬼鬼祟祟走進衛生間,清水将布料浸透,于映央站在水池邊上,突然擡起眼眸,觀察着鏡子裏的自己——
于映央究竟是什麽樣的呢?
蒼白的,瘦削的,神色恹恹的,毫無生氣的。
他是那種隻要收拾得幹淨體面的出門,也會被人叫作“小帥哥”的那種人。
可那種好看太浮于表面,他隻是有點幸運,長得勉強符合這個時代的普通審美而已。
與他相反的,是一種名正言順的、毋庸置疑的美麗。
這種美麗的背後有個人的能力、氣質和權力作支撐,永遠都不會是個空殼,永遠散發着隽永而豐盈的能量。
這類人實屬少數,于映央身邊就有一位,還被他扯進了自己的春/夢裏。
倒了些洗衣液,于映央用力揉搓着睡褲,将泛白的指節磨得通紅。
他覺得羞恥,太羞恥了,怎麽會做那樣的夢?
這件事如果讓明朔知道了,說不定會惡心得直接吐出來。
因為即便是明朔瘋了、或是易感期的欲求不滿達到了極緻,于映央也不會出現在他的床上。
明朔值得更好的Omega,起碼得是一個能用信息素回應他的Omega。
于映央身體一僵,突然想起了什麽。
他飛奔回房,找出自己的記事本,往前翻了翻——
距離他記錄下來的、明朔上一次易感期已經過去四個月了。
成年Alpha的易感期周期通常為二至三個月不等,也就是說,在這段時間裏,明朔已經悄悄經歷了一次易感期。
或許是明朔在出差、有意回避,也或許是于映央疲于學業和兼職……嘴上說着配不上、癡心妄想,但是讓Alpha那麽難熬的易感期,他竟然全然忘記了。
于映央癱坐在地上,覺得自己貪心又愚蠢,簡直蠢透了!
他甚至想,自己是不是一直以來都是這個樣子?
他的隐忍與遷就是不是都是他的自以為是?
否則,他怎麽總是慢了一步才看到別人的真心,對媽媽是這樣,對明朔也是這樣。
在他以為自己委曲求全的同時,對方是不是也在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而這一切都被他狂妄地略過了。
而他隻是站在受害者的立場上,心安理得地揮霍着別人的善良?
自厭像是一個旋渦,于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