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房間,等待着她的到來。
房門沒鎖,當她跌跌撞撞一頭撞進來的時候,他有片刻裡失神。
像是求而未得的東西突然出現在身邊,突然自動進了他的領地,他萬千的心理建設都沒了作用,身體僵在原地。
“阿羨……”
二十多年來第一次這般失神,他不覺喊出了這個名字。
并不陌生。
仿佛已經叫過了千千萬萬次。
可她沒有回應。
她面色不正常的潮紅,大大的眼睛迷蒙蒙的看着他,不自覺扯着身上的衣服,看着他的時候似乎極力想想起什麼,但不知趙宏山給她下了多少藥,她的理智還未浮現便被狠狠壓下。
“熱……”
她跌跌撞撞的走,出聲嘤咛一般的一聲才把他一下子喚回現實似的,他幾步跨到她身邊,一把撈起她的身子。
他身上也熱,可這熱度散發着荷爾蒙的味道,她像是聞了腥兒的貓,一下就軟到他懷裡頭。
他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尚存的理智讓他還記得先關上身後的門。
可懷裡的人等不及,軟軟的一團纏着他,被藥力摧毀的神志下,她得不到他的回應,抱着他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委委屈屈的撒嬌蹭他,“熱……”
她嗓子眼裡都冒着熱氣,聲音說不出的難過,他殘存的理智瞬息裡就消失了。
那一晚,她全然失了理智,他半醒半醉。
真想就這麼抱着她,就這麼把真相告訴她……
可他不能。
他的小莫羨,看似堅強的人,還是個小不點的時候就懂事的知道怎麼不讓她母親為她擔心,可隻有他知道她其實是個頂脆弱的小人兒,人前堅強得不得了,一個人的時候就偷偷抹眼淚,看她抽嗒嗒的哭,他心疼無以複加。
趙宏山為她編織了二十年的美夢,夢裡她父母雙全,妹妹可愛,完美的四口之家,學業一帆風順,還有個愛她寵她的小竹馬。
多幸福啊。
把那幾年的受的罪全都補過來了似的。
他很容易就能戳破這場夢,可他知道,她承受不了,或許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能受得住,可他,不敢冒險。
他知道失去過的痛苦,二十年日日夜夜的煎熬,他知道痛苦到麻木的滋味,他不确定自己是否還能承受一次這樣的痛苦。
所以他選擇了下下招。
他讓她,恨了他。
在她眼裡,他是一步步毀了她完美人生的惡人,他是逼死她父親的仇敵,他冷血薄情,讓她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