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怡言搖頭:“還未曾,不過比原先好了很多,能瞧見個大概的輪廓。
”
其實也就是昨夜之後,她突然能長時間的視物。
本來昨夜還不确定,但今晨醒來,她發現這一次不再是空歡喜一場。
雖然看不清楚,所有的東西都模模糊糊地帶着重影,但已經比之前隻能分辨光影的一團要好多了。
這事她還未來得及告訴謝淮,她早上醒來時,他便已經出門去了。
為什麼明明兩人都折騰了大半宿,自己腿腳發軟,腰酸背痛,他卻還這般精力充沛……
真是不公平。
“那就好,我一直以為這村西的小老頭醫術一般,開的藥藥效也一般。
沒想到這次的藥方子還挺管用的嘛,這麼快就見效了,改明兒我也上他那看看去……”
王嬸感到一陣驚奇。
蘇怡言尴尬地咳了兩聲,欲言又止。
其實那藥效的确一般。
不過她那夫君……
不太一般。
想起昨夜,她的臉不禁一熱,喝了口涼茶壓下去。
“對了,墨娘子,你如今眼睛已然好轉,那有沒有想起從前的事情來?”
“從前?”
蘇怡言愣了愣,雖然隻是短短數月,但她早已适應了現在的生活,甚至覺得現在這樣很幸福。
她幾乎忘記了自己不是這小漁村的人,也快忘了自己失憶的事情。
對于她來說,從前的記憶似乎并沒有眼下的生活重要。
晚些時候,謝淮回來了。
他推開院門,小院裡與往常一般,很是安靜。
他走近屋子,發現屋子裡也很安靜,不禁皺了皺眉。
平日裡,他的妻子會在屋子裡等着他,高高興興地數着碎銀和銅闆打發時間,一副十足的小财迷模樣。
銀錢叮叮當當的響聲很是歡快,今日卻無半分動靜。
他心下一沉,立刻推門而入。
一道身影準确無誤地撲進他的懷中。
“夫君,你回來了。
”
是他妻子的聲音。
謝淮懸着的心終于放下。
他懲罰似地揉捏着她後腰的軟肉,低頭輕咬她的唇:“這般亂跑,小心絆着……”
忽的,他頓住。
蘇怡言隻是環着他的腰,笑着看他。
“眼睛可是好些了?”謝淮一向沉穩的聲音帶着一絲顫。
“嗯,能看到些許影子輪廓……”
蘇怡言話未說完,謝淮便激動地将她抱起原地轉了個圈。
他将她放在桌案上,俯身貼近她的耳廓,低啞着聲道:“棉棉,昨夜那般,你可是有過……”
蘇怡言腦中瞬間閃過昨夜那許多羞恥的畫面,整張臉都熱了起來。
極緻的歡愉如同閃電一般劈開她眼前遮住的重重霧霭,白光湧了進來……
她再次複明。
她看到了他高高束起的墨發,那條天青色發帶搖曳着,輕輕掃過她的小腿,引起她的一陣戰栗。
那雙制住她的雙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
緊握着她纖細的腳踝,手背上隐約有青筋跳動……
好不容易将那萬千縷思緒收回來,她輕輕點了點頭,聲如蚊蚋:“嗯。
”
有些難為情。
很快,耳邊的熱意襲來,低沉的嗓音中帶着潮濕的水霧,輕撥她的心尖。
“那……再試一次,可好?”
手倏然扣緊了桌案邊沿。
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熱了起來……
一個時辰後。
暮色四合,隻餘幾聲蟬鳴。
一方小院内,無人打擾。
蘇怡言軟成一團,窩在謝淮懷中,兩人偎依着半卧在搖椅上。
謝淮眼角的那抹紅還未褪去,一副餍足的模樣。
許是刺激得過了頭,蘇怡言有些耳鳴,整個人腦子充滿了嗡鳴之聲。
她的手摸索着他英挺的鼻,微涼的薄唇,硬朗的下颚線……
指尖無意識地在那片薄唇上多停留了片刻。
明明這會兒是幹燥的,她卻無端地感受到幾縷帶着熱意的潮氣。
“真想早些看見夫君長什麼樣子……”
蘇怡言遺憾道。
她方才意亂情迷,又未看清自己夫君的那張臉。
心神随着那束發的綢帶一晃一晃,早就不知道飄到了哪裡去……
謝淮寵溺地看着她,任由她的手在他身上作亂。
說是想知道他長什麼模樣,那柔若無骨的手卻早已不知道滑到了哪裡。
“棉棉……”
謝淮嗓音微啞,喚她時溫柔至極,尾音缱绻綿長,帶着輕微克制的喘息。
手心仿佛被燙了一下,飛速收了回去。
蘇怡言這會兒老實了。
謝淮輕笑一聲。
仿佛在嘲笑她又慫又愛玩。
“……上次抓的藥快用完了,我過幾日再去一趟鎮子上。
”
謝淮手中把玩着她的一縷烏發,愛不釋手:“棉棉,可有什麼想要的?”
“夫君,我不想一個人在家。
聽聞鎮子上熱鬧,我也想去……”
蘇怡言依戀地扯住他的衣袖,心中莫名地不安。
謝淮也舍不得與她分開。
上一次他一個人住在客棧裡,身邊沒有她的氣息,他幾乎大半宿沒睡着,天未亮便動身冒雨往回趕。
可眼下村子裡雇不上馬車,她眼睛又不便……
“棉棉,你乖乖在家。
再過一個月就是花燈節了,等你眼睛好了,我帶你去鎮子上看花燈,好不好?”
謝淮哄道:“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猜燈謎,放河燈……”
“棉棉,我一定給你赢一盞最好看的花燈……”
蘇怡言被他說得一臉向往。
她伸出手,勾了勾指頭:“說話算數?”
“當然。
”謝淮笑着與她拉了勾。
“騙人的是小狗。
”
“好……”
……
第二小章
眼看就到了謝淮要離開的前一日。
蘇怡言坐在秋千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晃着。
謝淮給花架旁種了棵葡萄,如今藤蔓爬滿花架,結出了一串串葡萄。
葡萄還未完全成熟,謝淮挑挑揀揀,将最紅的那些摘下來,裝進瓷碗裡用井水洗淨。
“夫君,你有沒有想起一些從前的事?有沒有想過,我們之前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蘇怡言想起王嬸說過的話,她夫君這般的人,瞧着便氣度不凡,恐怕不該困于山林。
謝淮一頓:“怎麼了?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就是……總覺得夫君你應當是很厲害的人,以你的才華,隻有走出這個村子才能得以施實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