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傾盆,如泣如訴,武庚在這凄冷的雨幕中,蜷縮成胎嬰的姿态,脆弱而又無助。
七根逆鱗從他的脊椎處刺破皮肉,帶着森冷的寒光,在他周身迅速交織,構築成一座巨大的青銅巨繭。
繭身之上,鸮尊的殘片錯落嵌入,随着武庚的呼吸,明滅閃爍,仿若心跳一般,維系着他最後的生機。
寝宮之内,一片死寂,唯有梁柱之上爬滿的青銅血管,正源源不斷地将曆代太子臨終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泵入繭内。
那些記憶,宛如一把把利刃,刺痛着武庚的靈魂:-祖甲太子被鼎耳觸須殘忍穿顱的瞬間,舌尖爆發出的甲骨文,竟赫然是“父慈”二字,其中的諷刺與絕望,讓武庚心頭一震。
-武丁長子的脊椎被生生抽去,用作鼎足,每一根骨節之上,都刻着西岐山脈的蜿蜒走向,那是對敵人的窺探,也是對命運的無奈。
-帝乙第三子的腹腔被塞滿灌鉛卦錢,錢文“永鎮”二字,竟滲出陣陣狐臭,腐朽與詭異交織,令人作嘔。
繭内的時空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肆意扭曲,錯亂不堪。
武庚恍惚間,目睹了自己誕生的場景:纣王神色決絕,割開胸膛,将那蠕動的青銅胚胎,小心翼翼地植入玄鳥圖騰。
母妃妲己的九條尾巴,被氣運鎖鍊無情貫穿,斷尾處滴落的,不是殷紅的鮮血,而是由星髓凝成的《歸藏易》殘頁,透着無盡的神秘與哀傷。
“逆子......”一聲低沉的怒吼,打破了繭内的死寂。
纣王青銅化的顱骨,如鬼魅般突然咬住繭殼,眼窩之中,噴出熊熊玄鳥火羽,熾熱的溫度,讓武庚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武庚的逆鱗脊椎應激暴長,帶着滿腔的憤怒與不甘,瞬間刺穿了父親的殘骸。
就在這一瞬間,七百童屍的啼哭,如驚雷般在他耳膜炸開,震得他幾近崩潰。
“轟!”
巨繭在一聲巨響中轟然炸裂,武庚的左眼,迸射出熔金流火,仿佛要将這世間的黑暗都一并灼燒殆盡。
他的視線所及之處,青銅器皿仿佛被注入了邪惡的靈魂,紛紛長出猙獰的獠牙:-原本溫文爾雅的酒爵,瞬間化作三足蟾蜍,張着血盆大口,吞吐着朝歌城防圖的羊皮碎片,每一片碎片,都承載着這座城市的命運。
-編鐘發出沉悶的聲響,裂開血肉腔體,鐘錘竟是半截石化巫祝手臂,帶着遠古的詛咒與怨念。
-銅鏡表面,未來的幻影如走馬燈般浮現:姬發手持封神榜,榜上武庚的生辰,被朱砂圈紅,那是命運的标記,也是死亡的預告。
就在這時,鸮尊殘片如閃電般飛射入武庚眼中,瞬間将他的燃瞳改造成青銅複眼。
這雙複眼,宛如一扇通往不同時空的大門,萬千棱面同時映照出截然不同的景象:-牧野戰場上,雙日淩空,光芒交錯。
沙魂衛與稷神傀儡在青銅雨中瘋狂互噬,鮮血染紅了大地,生命如蝼蟻般脆弱。
-歸墟海眼深處,燭龍獨目散發着幽光,倒映着初代九鼎熔爐,那是權力與欲望的源頭,也是無數罪惡的誕生地。
-昆侖天階盡頭,昊天金身腹腔内,懸挂着曆代商王屍繭,他們的靈魂,被困在這狹小的空間内,永受煎熬。
武庚仰天長嘯,聲音中充滿了痛苦與憤怒。
他嘶吼着抓向虛空,指尖流淌的星髓,仿佛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指引,自動凝成弑神箴言:“鼎食王嗣者,當受永夜噬心。
”
武庚的青銅複眼聚焦之處,梁柱上的青銅紋路瞬間熔為液态,如同一群靈動的蛇,在空氣中扭曲盤旋。
他無意識地擡手,銅液竟化作一條威風凜凜的虬龍,張牙舞爪地撲向聞訊而來的神使:-第一斬:虬龍速度極快,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