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索就這樣半醒半睡地撐到了第三天。
他的意識在疲憊與清醒之間遊走,仿佛随時都可能墜入無邊的黑暗。
然而,就在他努力抵抗睡意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笑臉”鬼魂再次從一攤泥凝聚成形,緩緩戴上了那張詭異的面具。
它的動作雖然遲緩,但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從容。
盡管它的修為看起來并不高深,恢複力卻遠超一般的鬼魂。
在昏暗的船上,它的形态顯得越發扭曲,仿佛與周圍的陰影融為一體。
它用那張“笑容”的面具環顧四周,最終将目光定格在羅索身上。
它的動作極為謹慎,刻意壓低了聲音,避開了火堆的光芒,仿佛生怕驚動了什麼。
随後,它的身體周圍開始散發出一圈奇怪的黑色光暈,那光暈帶着一種詭異的催眠力量,足以讓周圍的生靈陷入深沉的睡眠。
這是它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近羅索。
它的脖子緩緩伸長,像一條蛇一樣在羅索的身體周圍遊走,仔細地觀察着,嗅探着。
突然,它的口中破天荒地吐出了話語:“……異數……異數?……異數!!!”聲音低沉而沙啞,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困惑與震驚。
緊接着,它的身體分出了一隻“手”,那隻手迅速化為尖銳的錐形,直直朝羅索刺去。
然而,就在錐尖即将觸及羅索的瞬間,它突然停住了動作,迷茫地低語道:“異數?”
顯然,它又一次無法确定羅索的身份了。
“笑臉”鬼魂似乎對這次試探感到失望,緩緩收回了“手”,退離了羅索的身邊。
它的身影逐漸隐入黑暗,仿佛不喜歡光線。
然而,羅索的手卻在此時微微動了一下。
事實上,他早已察覺到了這“笑臉”鬼魂的異常。
盡管它看起來像是一個邪靈,但它平時卻出奇地“聽話”,難得有如此不講酬勞又聽話的鬼魂,可以的話,羅索并不想與它為敵。
因此羅索并沒有急于出手。
他早就注意到這家夥一直在暗中觀察自己,而這次故意讓它靠近,正是為了弄清楚它的目的。
羅索早已做好了反擊的準備,隻是沒想到對方會突然收手。
“異數?”羅索在心中暗自思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它懷疑我是異數,所以才攻擊我?好險,它沒有認錯。
否則,我們恐怕隻能成為敵人了。
”
羅索不知道的是,他的确是一個異數。
隻是随着羅索的[隐蝕]同化到新的階段,他的身份越發隐匿。
再加上天外之影的存在,别說是這“笑臉”鬼魂,就算是那些修為通天的存在,也無法察覺到羅索異數的身份了。
有了流體魚的加入,鬼船的制作工作正式進入了尾聲。
第五天,羅索度過了疲憊期,精神狀态稍微恢複了一些。
不等衆鬼醒來,羅索喝了口靈酒,便迫不及待地開始了最後階段的制作工作。
衆鬼們早已完成了前期的準備工作。
鬼船之所以如此複雜,是因為它并非實體之船,而是規則之物。
它的存在超越了物與靈的界限,所有的材料都是為了将虛無的船體固定下來,使其能夠在現實與虛幻之間自由航行。
總的來說,還是前期比較麻煩。
在一個複雜的陣法中央,擺放着各色天材地寶:鬼頭金“子彈”閃爍着燦燦金光,方方正正的幽冥石散發着濃郁的陰氣,還有一截珍貴的黃泉木,這是從某段神秘河域中長出的木頭,在幽冥中極為罕見。
當然,還有那晶瑩透明的流體魚。
這些材料是制作鬼船的主材,還有其他諸多輔助材料。
羅索深吸一口氣,雙手迅速掐訣,體内的法力随之緩緩流轉,宛如涓涓細流。
随着法訣的微妙變化,一抹天地魂火自他指尖躍動而出,瞬間綻放成一朵絢爛奪目的藍色蓮花。
羅索輕輕一點,那朵藍色蓮花便輕盈地飄向陣法中央,剛一接觸黃泉木,便在其上熊熊燃燒起來。
在幽冥之力的催化下,火焰轉瞬間化為湛藍色的鬼火,熾熱而深邃,充滿了神秘的氣息。
在陣法之力的引導下,流體魚等珍稀靈材與鬼火相互融合,化作一股流體之火,分不清這是火還是水,猛地撲向鬼頭金“子彈”。
熾熱的火焰舔舐着鬼頭金的表面,發出“滋滋”的聲響,仿佛要将它徹底吞噬。
羅索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全神貫注地操控着魂火,任何微小的失誤都可能導緻前功盡棄。
鬼頭金“子彈”漸漸軟化,最終化作一灘金色的液體。
羅索不敢有絲毫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