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劉威與老人回來後,天色已晚,他們隻挖了些野菜菌子,對于這麼多人來說實在偏少。
至于藥,也還是有一點,能不能治傷就不得而知了。
劉威走進岩架下,見劉鐵丹穿着兩三件單衣,在角落篝火旁烤火,嘴唇還有點發青。
而他的褂子已經到了陳眉身上。
劉威在他旁邊坐下将襖子解下來,披到他身上。
他伸手烤火,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緩緩說道:“這雲川不及老家福源暖和吧,路上受苦了。
”
“爹……”劉鐵丹抓着衣襟想要說什麼,被劉威打斷。
“你穿着就行,我不冷。
”他帶着毋庸置疑的語氣。
劉鐵丹終于點點頭,後面他又小聲解釋說:“我們能從狼口逃脫,多虧了之前陳叔的抵擋。
他現在有傷病在身,正需要照顧,反正我身體無恙,稍微冷點也沒什麼,便将衣服給了他。
”
劉威道:“沒關系,你能有自己判斷很好。
你長大了,鐵丹。
”
劉威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男人就是要這樣,有自己的主見,想做什麼就去做,肩膀擔起責任來。
”
劉鐵丹笑:“爹,沒想到你會跟我說這些話。
”
劉威拍拍他腦袋也笑:“你小子,以為爹是什麼不懂道理的?走吧,一起去吃點東西,肚裡有東西就不冷了,嘗嘗你娘做的野菜湯,這些東西你以前還沒吃過呢。
”
“好好。
”
兩父子同到岩洞的左邊,一家人捧着不算美味的食物,這種環境下,卻還能有所笑容。
而岩洞另一邊,兩個女子圍在萎靡王爺旁邊,則有些凄凄慘慘,同一洞中仿佛是兩個不同的季節。
當然食物還是一同分食。
第二天無事,隻是劉威在外面跑了一整天。
晚上衆人依舊肚餓,便早早睡去。
後半夜陳眉聽見有人走動碰撞的聲音,他迷迷蒙蒙中問:“劉兄有什麼情況嗎?”
劉威開口:“無事,我再去外面巡視一圈。
”
陳眉也未在意,等過了一會天剛剛亮,陳眉被冷醒,發現火已經熄了。
他翻身爬起,見岩洞另一端空無一人,頓時睡意全無。
此時他高燒已退,就是肚子餓得微疼。
“劉兄?”他先小聲喊兩句,後沖出岩架下大喊:“劉兄!鐵丹賢侄!”
聲音在鋪滿白霜的密林中輕輕回蕩,大樹上垂下的藤蘿像無數凍死的蛇。
陳眉面色鐵青,心中惡寒,連眼瞳都要凝成冰,在這樣的原始森林中,若沒有人帶路,他一定會死在這裡!
“媽的!媽的!”陳眉罵着髒話沖入洞中,找到自己的樸刀一把抓起來,被狼咬過的右臂還隐隐疼痛。
“陳護衛,何故大呼小叫?”此時洞中人都已轉醒,王妃見他甚為無禮,如此問道。
成眉咬牙壓住性子,彙報道:“劉威衆人,定是因為前日言語争執,心生嫌隙,如今抛下我們走了!”
衆人心中恐慌,王妃先道:“啊!?那可如何是好!?”
羽親王即使面色憔悴,也急得指責道:“你何不看好他們!?”
陳眉解釋:“昨日,那劉鐵丹借衣予我穿,我一時感激,便未防備,現在想來真是狡詐。
他們有婦女傷員在,料想不能走遠,我叫黃大與我一同追上他們再作計較!”
親王有氣無力道:“山野無路,你何處去尋,你們二人走了,我們怎辦?”
陳眉勸勉:“若不能尋到他們,我們也是死路一條,王爺勿憂,在此安心等候,屬下一定速去速回。
”
說罷他又招黃大用火絨将火引起,供親王取暖,先前拾的柴他們倒未帶走。
洞内比之前稍亮一些,陳眉才看見地上有用灰書寫的字迹。
“陳大人,人行于世,聚散有時。
今内憂外患,鄙人深感形勢變幻莫測,遂引家人朋友另尋它處,望大人見諒。
鄙人已留下僅有之食物及半瓶燒酒,望助大人渡過難關。
留待幾日,大人可往西行,沿來時江水北去,不消十五日可得人煙,到時自會否極泰來。
吾與大人一見如故,月餘間共相扶持,對大人甚為欽佩。
奈何吾實乃粗魯武夫,不便與貴人同行。
若大人念及同舟共濟之患難情誼,萬望海涵。
”
“有字。
”那黃大湊過來喊到,兩位女眷也過來看。
黃大接着在洞穴另一邊真找到了劉威等人留下來的東西。
“他們真的将吃的留下了。
”郡主半蹲在留言旁:“如此說來他們也不是真想将我們丢在這裡等死。
”
陳眉卻冷笑:“此乃綏靖之策罷了,還是怕将我們逼急了,對他們不利。
”俗話說打虎莫入窮巷,意思是不要将一個人逼入絕境,否則他的殊死一搏會對你産生巨大威脅。
很多時候隻需要為他人留點退路,便能不戰而勝。
而陳眉此時身體恢複了些,頭腦也清醒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