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湊到跟前,扶上了她。
“我跟你一起走。
” 她聽不太清,但她知道攙扶的手一定是庭芳。
她推開了庭芳的手。
“我已是戴罪之身,庭芳姐不用再記挂什麼姐妹之情。
醉香軒裡本來就沒有姐妹之情,不是你說的嘛。
姐姐回醉香軒,依舊能站住腳。
我本來就不屬于那個地方。
” “你的眼睛看不見,你能去哪啊?”庭芳再次扶住她,不禁落淚。
回來以後,紫蘇整個人都變了。
“不用管我。
”她再次用力推開庭芳。
延言扶住險些被推倒的庭芳,惴惴看着她,道:“蘇側妃,你這樣連出軍營都困難。
” 延言的話不被理會,他越發焦躁的上前一步,才拉住她,便被悻悻甩袖拒絕了。
“王爺!”延言向百裡川大喊,然而頹然的人已喪失了勇氣。
他眼看着被執念牽引的人艱難的走出去。
紫蘇逐漸邁出帳外,忽然,她再次回身,前方對着的便是百裡川的位置。
風吹起她的墨發,以及發上的束帶翎羽。
既然要斷,便斷的徹底。
“我倒是希望,從來……沒有遇到過你。
百裡川,今日,我與你……猶如此發!” 紫蘇抓住發絲,手握的刀鋒已抵在發上。
“紫蘇!”庭芳一旁大驚。
一刀割下,三千青絲倏地割開,束帶随之斷裂。
長過腰的發絲從指間落地,随風而去。
割發斷情。
她的一舉一動無不都在向他證明,她已不愛,或不曾。
他們的重逢,倉促短暫。
一别兩寬,相逢無期。
她這一生就以自己的愚蠢而結束。
心若死灰,賬外紫蘇不再熟悉方位,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混沌黑暗,無聲的世界。
她伸手摸着前方空空蕩蕩,感受着風邁出步子。
她一步步走去,步步沉重,淚水在風中難以抑制。
突然不知被何物絆倒,紫蘇狠狠地摔在地上,沙礫紮破了她的手臂。
此時她無所依靠,她要靠自己,随之爬起,再向前方走去。
摔了,再爬起來就好了。
幾個軍醫忙着為百裡川止血。
他目光卻不曾偏移,看着這一刀刀仿佛割斷所有牽絆,他們之間所有的過往。
翎羽落地,再無餘地。
那斷了的發絲,再也接不上了。
他的心痛遠比身上的要痛的多。
見她摔倒,百裡川下意識想要下床沖過去,然他的身體狀況卻不允許。
雙眼漸近模糊,他想看她卻越是看不清了。
她依舊在他的面前倔強、執拗、逞強,就像最初的時候。
庭芳跑了出去,盡管紫蘇拒絕,還是要跟去。
延言雖是擔心卻不能離開,畢竟百裡川現在在這又生命垂危。
“王爺,屬下還是覺得不能輕易放她走!”封展再次說道。
“今日之事誰也不能外傳,不得追究。
本王側妃紫蘇……津國病逝。
回宮後,本王會如此禀告皇上。
付老師,就依本王的意思吧。
” 付海本就因兒女之情大動軍隊而存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