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川躺在床榻上,臉色偏白但比以前稍好許多。
從那日起,五天來他一直昏迷不醒。
軍醫診脈後,對守在旁的衆人沒有特别的叮囑。
“王爺身體虛弱,還是要慢慢調養恢複。
天氣悶熱對他的身體來說也是一個負擔啊。
” “此時并無妥善的辦法,回宮路途遙遠,還是要待王爺有所好轉才可動身。
”延言道。
“沒錯,現在還是先等王爺醒來再做打算吧。
”庭芳道。
軍醫等人離開,帳中剩下延言和庭芳照顧百裡川。
延言道:“這幾天,那個人可問起王爺的事?” 庭芳搖頭。
“紫蘇與九王爺倒是親密。
哎,我不知道他們這是怎麼了?七王爺回來以前,看她還滿心期待着,說一定要見到他回來才安心。
真的讓人覺得他們似乎誰也無法離開誰了。
可回來以後倒好,王爺不準向她透露消息也就罷了。
她可是五天沒有提過百裡川。
如此不聞不問,連我也搞不清楚她是在乎還是不在乎了。
” 延言若有所思,“不如……将王爺的情況告訴蘇側妃,想必會有些反應。
” 庭芳笑了一聲。
“一闆一眼的延大人也會不遵照主子的命令了?不怕你家王爺生氣?” 延言目光低垂,像是在回憶什麼。
他長出一口氣,道:“王爺其實是很在乎的。
此時他受傷,不正是王爺需要她的時候嗎?” 庭芳暗忖。
“好,我這就去紫蘇那裡告訴她,看她到底如何想。
” 延言獨守在百裡川的床旁,甚是不安,跟随多年,他還未見過這副面容如此蒼白。
他家的這位爺平日裡傲氣淩人,表面冰冷,把内心的想法憋在心裡,對紫蘇更甚。
他腦中再次想起第一日夜裡,昏迷的王爺突然驚醒。
蠱蟲在受傷的身體裡緩緩蠕動着,仿佛是一隻饑餓的小蛇,沿着全身的大動脈蜿蜒前行。
沒有固定的路線,隻是随心所欲地在血管中穿梭,所到之處,都會在身上留下一道青色的軌迹,就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在肆意塗抹着顔料。
這些青色的軌迹縱橫交錯,在皮膚上形成了一幅詭異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圖案,如某種神秘的符文,如來自地獄的詛咒。
随着蠱蟲的遊動,王爺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每一次顫抖都像是被電擊一般,讓他的肌肉劇烈收縮。
與此同時,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困難,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了喉嚨,讓人幾乎無法喘息。
疼痛如潮水般襲來,一波又一波地沖擊着他的身體和神經。
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讓他生不如死。
王爺的意識在痛苦中逐漸模糊,最終再次倒下,陷入了更深的昏迷之中。
延言回神,他擅自這樣違抗,會不會起到一些推波助瀾的作用。
庭芳來到紫蘇的帳外,餘光瞟向帳旁的小墳堆。
那是前幾日,她同紫蘇一起埋起的頭顱。
她說至少在木頭上刻上名字,紫蘇卻搖頭,稱不知道要刻什麼。
因此,此時,小小墳堆前隻有一塊空木頭。
帳子裡面有說話聲,庭芳走進。
“妹妹。
呀,九王爺也在。
” 庭芳叉腰,抛去一個白眼。
似乎對上次将她打暈的事情還耿耿于懷,對百裡雲青,她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