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壓制的慕陽擡頭注視着面前的百裡川,眼見他的眉頭微縮,似有不明之處。
“怎麼了?你不是想撕去我的人皮面具,看我真面孔嗎,為何手停了?哈哈哈!” 百裡川再次從臉側摸索,片刻後又停了下來,索性将手抽了回去。
就算是再精湛的易容術,将人的臉龐模仿的再如何像,終是靠一些皮質來改變。
既然不是真的,總能找到缺口撕掉。
為何?他竟然摸不到。
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當初,他并未親手将慕陽入棺埋葬,難道,他真的是…… 不,怎麼可能。
那一槍之下,怎有活口。
百裡川疑惑地看着地上放聲大笑地人,再細細打量。
他一手撐地,一手捂在心口,好似有什麼讓他耿耿于懷。
有傷? 百裡川的心裡頓然揪了起來,沉澱了許久的記憶再次掀起波濤洶湧的巨浪,使得心裡無法平靜。
眼前頓時亦如回到當日情景,斷折的槍身還插在心口,他就那樣淡定自如的一步步走過他的身側。
眼前的這副面孔一次次的沖擊,百裡川的手不由自主的抖動了起來。
他對不住,雖是無心卻要了慕陽的命。
舊憶如暴風席卷,他沉默着,一下子好像失去了全部戰意。
眼見此,慕陽霍然起身,沒有絲毫猶豫,奪過百裡川手中長劍,瞬間便向百裡川砍去。
這一下來得突然,百裡川也隻是無意識的躲身。
躲身之時,腰間越加疼痛。
他一下停滞,未躲過刺來的刀鋒,雖是沒有傷到要害,卻是在手臂上劃傷了很長的口子。
百裡川吃痛,捂住傷口,後退幾步看向慕陽。
他的腦子一定是出了問題,在這種時候還失神。
可是心中的那股愧疚感,隻叫他忍受并甘願認輸,留下一條命。
他無法以這樣的狀态從這樣的局勢中脫身,百裡川從内心深處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死了,她便要同慕陽一起了嗎? “錯在本王,所有的錯誤,從開始至今都錯在本王。
若本王那晚沒做那個決定,也不會接連發生這所有的事。
本王罪有應得。
” 百裡川松開手臂的傷口,細雨稀釋了血迹。
留發帖服在紫色的武衣上,深邃的眼眸裡,如此時的煙雨氤氲缭繞,喃喃:“至于她,隻要你還像之前那樣愛她,就可以了。
她在你身邊,比在本王身邊要開心的多。
” 慕陽一點點的逼近,嘴角露着詭異可怕的笑容。
“好,太好了!我等着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百裡川,你就受死吧!” 慕陽提起長劍,向百裡川的心口刺去。
百裡川餘光感知高台處一影掠過,随即幾名弓箭手緊跟其上。
劍尖在即将刺進胸膛時,百裡川突然徒手握上劍刃,将劍尖止在了心口,鮮血經過雨水的稀釋從指尖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