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簾裝飾的紅纓絡,輕輕搖擺着。
芳菲落盡,顧盼流連。
一副冰肌玉骨,清涼無汗。
遙看輕松白衣,難覆缁塵。
轉展中,衆紅中的一白,如雪一般存在。
紫蘇玉指撫摸手中的圓盤般大小的紅色紙風車,勾畫着一條條弧線。
吹出一口氣,風車旋轉了起來。
她的雙眼看不見,卻仍是想象風車旋轉的模樣。
“姑娘,做這麼多風車做什麼?”一直侍奉她的女侍好奇地問道。
“隻是突然想到的。
反正無事。
” “看,挺漂亮的。
姑娘的手真巧。
” 紫蘇沉默。
女侍立即意識到說錯了話,“抱歉,姑娘。
奴婢忘了你看不見。
” “沒有關系,雖然雙眼看不見,但心裡看得見。
”眸子依舊黯淡無光,“說起來,這都是父親教我的。
”眼睫微動,舒展開來。
“小時候,為了讓我少出門。
父親可是沒少學手藝。
做過祈願燈、風車,捏過糖人,還繡過荷包……”她撲哧一笑,想起父親含着被紮的手指。
她覺得沒有人再比父親更疼愛她了。
赫然,她的腦子裡閃現出一個紫色的背影,才舒展開的笑顔頹然消散。
“等一會兒,把這些風車都插起來。
天氣陰郁,有風,正好。
” “嗯,行。
對了,就依次插在樓梯上好了。
姑娘聽力好,若是有風,這紙風車一轉,姑娘聽見,便能知道樓梯在哪裡了。
” 紫蘇點頭。
“倒是個不錯的點子。
” 她放下手中已經完工的紙風車,拿起一旁的紅紙摸索着折線,撕開,再将四角重疊在中心固定,之後便交給女侍固定在細木條上。
這簡簡單單的一個風車,在她的手裡做出來需要很長的時間。
她在黑暗的世界裡摸索,觸摸着豔麗的紅。
縱使一切步驟,在雙眼失明的她面前都變得困難,雙手變得笨拙,但每一個都能見她的細心之處。
好像這紅色的風車上纏繞着無形的絲線,将她的情感也一并纏繞了起來。
一個做好,女侍便安插一個。
不知不覺間,紅色的紙風車已經從望閣的頂層向下,随着層層階梯延伸到了閣子的中腰。
“姑娘,沒有木條了,我去取些來。
” “好。
”她回答後,女侍便走了。
女侍來到閣下,擡頭看那一層層而上的紅色,不禁感慨說道:“……真是挺漂亮的。
” 遙看去,宛如紅色的山茶花盛放在山中一般,而山頭上,亦有讓人垂憐的美人。
又如天邊微雲,斜陽紅霞,襯着那即逝未逝的光。
歎之哀之,望之求之。
女侍又看了一眼天邊,暮霭沉沉,怕是要降雨了,随之便遠去了。
女侍來到木房,準備取些木條回去做風車,恰好碰到了一些其他的傭人像是躲避什麼似的跑來。
女侍急忙上前問了情況。
“前門出事了。
好似有人要硬闖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