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夜,唯獨一處的燈火不息,直到破曉。
窗前,一襲紅裝,手中揉搓的帕子,似乎很能表達她此時的心情。
徹夜未歸,已是清晨。
若是再過兩個時辰,仍是不見回來,便表明了一件事情。
庭芳透窗眺望日光照下的行宮。
——延大人失敗了。
若有不測,她該向誰去求助?
這裡不是淩國,她也不識得什麼人,唯一的最近的便是西野軍營了。
庭芳心意已決,若是再不見人影,便動身返回軍營去。
哪怕那位老将軍仍是執意以擾亂軍營為由,給她什麼杖刑,她也欣然接受。
隻要肯想法子,将延大人救出來便可,其他的也顧不得了。
火辣辣的日光無遺的籠罩着,連樹枝石塊都被烤的燙燙的。
整個軍營裡就像是一個大火爐,榨幹着身體裡的水分。
一位士兵端着茶壺急忙跑向一處軍帳。
一進帳子,便喊道:“王爺,您的涼茶。
”
“快,快給本王倒上!這是什麼破天氣,本王的喉嚨都疼了!”
高椅上,緊衣窄袖青色錦裝,淺藍色腰帶挂着雜佩。
雙手并用,兩把折扇使勁兒扇着風。
他是恨不得長上十隻手,拿十把扇子在身邊圍一圈。
“王爺,喝茶,喝茶。
”那士兵連忙奉上。
百裡雲青騰出一手,迅速接來,一飲而盡,頓時感覺舒坦了不少。
“這營裡也太熱了!”
“王爺身子嬌貴,皇宮裡哪受了這種罪。
初到這種環境,肯定适應不了。
王爺何苦到這裡來一趟。
”
“本王是有事才來的啊,誰知道這麼惡劣。
”百裡雲青翻來一個白眼,怏怏:“虧那個人在這裡還待過那麼久,竟然能撐下來。
”
士兵同樣感慨,“這裡啊,沒幾日好天氣。
春秋多風,夏季燥熱,冬季極寒。
像王爺您這樣的身份,沒一個願意來的。
”
“可是百裡川在這裡待過九個月!”百裡雲青頓時說道,面露愠色。
士兵立即覺得自己好似說錯了話。
他這一句,是不是将所有的皇子王爺,皇室宗親都給說成了怕吃苦的主兒了。
看樣子,九王爺是生氣了。
士兵頓時心跳加速,生怕一句話便要受罰。
“是,是。
還有七王爺,能吃苦,是皇族裡佼佼的人物。
王爺也因有這樣的一位皇兄為榮吧。
”
可對面那狂扇的人,臉色卻是愈發難看了,攥緊了扇骨,吱吱作響。
他索性猛然一下将雙手中的扇子摔在了地上,随之喊道:“本王就不信,比不過他!”
百裡雲青整整前襟,故作潇灑。
“本王出去走走!”
曝曬的日光絲毫也不會顧及這位皇室王爺的面子,依舊散發着熱量。
百裡雲青都将話說出口了,自然是不能退縮。
想他來這裡也不是單純來吃苦受難,與百裡川比高低的。
他可是沖着紫蘇而來,因為聽聞百裡川即将啟程前往這裡,便想定與她有關,便早些一步啟程,快馬加鞭來到了這裡。
隻是,到了這,也隻是聽說了延言的事情,其他關于紫蘇的消息,仍是了了。
正待此時,付海卸下一身戎裝,向其走來。
“九王爺。
”
付海年邁,可腰闆尚且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