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兒,可好啊?”滄桑的眼裡多了一絲寵愛。
“……嗯……”百裡川停頓一下,欲言又止。
他說的并無底氣。
不敢在一位父親面前說實話。
對面的人放心的點了點頭。
“老師現住何處,在哪裡能找到您?其實本王想,該不該讓你們見面。
”百裡川問。
“不必見。
這樣就好了。
老夫居無定所,若是有事自會出現在王爺的面前。
若是無事,老夫不願在露世人面前。
王爺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王爺能否再細聽老夫幾句話。
” 百裡川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老夫上次向王爺說的話,王爺應該是記在心裡了。
王爺可是能斷定了?” 百裡川的目光低垂下來,若有所思,随後搖頭。
“老夫知道王爺心中所想,王爺的主意多半是拟定了。
老夫隻望淩國能國泰民安,與王爺是一樣的。
” “本王會顧全大局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少些戰事不是更好。
” “老夫明白王爺之心,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早晚淩國被毀,屆時什麼都晚了。
爾等老臣就算死後也無法與先皇交待。
王爺,事在人為。
老夫四處奔走,已為王爺尋得幾處可靠的幫手,隻要一聲令下。
” 百裡川緊閉雙目,“這責任,本王終歸承擔不起。
難道,您舍得雪兒嗎?” 一時之間,兩人似乎達成了共識,同時默契地歎了一口氣。
“老夫這一年遊曆四方,即便在南蠻也未尋到解除噬憶雙生蠱其他的辦法。
” “當初,您讓本王在雪兒與江山之間做決斷?本王的答案,早在您還在獄中時便答複過了。
此時,亦沒有更改。
” 風帽重新遮擋住滄桑的面容。
“老夫為人臣,自是覺得王爺糊塗。
但是為父親——”黑袍下伸出一雙手,穩穩地拍了幾下百裡川的肩膀,是作為長輩的認可,“老夫,沒有看錯人。
” “老夫,走了。
會繼續為王爺遊說各方。
”黑色身影轉即便從一處溜走。
百裡川無意阻攔,心裡明知攔下他比較好,一并帶到那個人面前,或許可以打開一個心結。
但若是如此,一切便都該攤開了。
時機未到,不得盲目落子,他苦苦堅持等待了這麼久,必須要萬無一失。
休養之地,寂靜偏遠。
離開皇城時還有春寒,此時眼看氣溫越來越熱。
百裡川出了屋,月華如練。
馬鞍下,百裡川掏出那一封血書。
他既已保命而歸,這血書便沒用了。
火折子燃起,不過幾許便燒了個幹淨。
恰當的時機,他會親口告訴她一切的。
他的這副身軀,還能為她擋住黑暗。
“封展。
” 封展聞聲而來。
“王爺,何吩咐?” “選幾個人,挑最好的馬。
明日同本王先行回朝。
” 封展擔憂道:“王爺,您的傷還未長好。
” “本王會注意的。
” 夜飒飛馳而過,百裡川領着衆人日夜兼程。
此時的急躁情緒,随時可見在他的雙眸裡波動。
“駕——!” 夜飒又快了一成。
忽然,百裡川一聲悶哼,腰間傳來一襲劇痛,頓時便抽去了他半數的體力。
一手捂上腰間,百裡川蹙眉隐忍。
封展見夜飒變慢,便覺得異常,再看百裡川的臉色,心下一緊,便命衆人漸漸停了下來。
百裡川越顯不适,夜飒停駐,他便也堅持不住了,握着缰繩的手微微打顫。
“王爺,您需要休息。
您在戰場上的傷,還未完全恢複。
”封展焦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