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我屬于你
熟悉的懷抱從背後緊擁着他,呈現出一種與目前的情況十分割裂的溫情,讓他有種這一刻與現實隔絕了的感覺。
然而緊接着,奚遲就聽見了“砰”的一聲響。
天橋上圍觀的行人們一齊發出驚呼,奚遲扯下霍忱蒙着他眼睛的手,擡頭向上看,遠遠地看見了一片火樹銀花。
除了被高擡着的那個人,其他三人背後也迸發出了璀璨的禮花,是那種慶典現場最常用的款式,金燦燦地閃着星星。
四個人都呆住了,跌坐在地上,被歡慶的花火團團圍繞,隻有燃燒後的灰燼飄落在他們頭上。
本來四散躲避的人群又往樓下聚攏過去,周遭一片嘈雜,吵得人頭暈。
奚遲手心一片冰涼,有一種全身的力氣被抽空了的綿軟感,轉過身望向霍忱。
霍忱目光觸及他蒼白的臉色,還有墨黑的眸子裏冷冷的眼神,原本漫不經心欣賞好戲上演的表情立即凝固住,眼裏洩露出了一絲慌亂,想要去拉奚遲的手。
奚遲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腕,拽着他穿過重重疊疊的人群,走下了天橋,一言不發地往前走。
大家都在你一言我一語地看熱鬧,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低氣壓。
奚遲越往前走,抓着他的手指顫抖得越厲害,連帶着肩膀都在微微發抖。
從他收到第一封郵件開始,到今天早上慌亂地奔過來,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地在他腦海裏浮現,包括霍忱在電話裏慵懶帶着笑意的語調,他們在門後那個意亂情迷的吻。
酸澀,憤怒,還有深深的無力感,以及發現自己的感情時那種不知所措,交裹擁擠在他狹小的心腔中,沖撞着想要溢出來,讓他胸口發痛,快要承受不了。
他們走進了一個無人的小巷,熙攘的聲響變得遙遠,奚遲放開他,回過頭。
霍忱剛要開口說什麽,奚遲擡起手甩在了他側臉上。
寂靜的環境裏聲響格外清晰。
奚遲自己也怔住了,他一直以來對別人連重話都不會說,除了趙晔坤侮辱他母親的那次,更是沒有打過誰,這不像是他會做出的事。
其實在半中央他就收了勁,但霍忱根本不躲,畢竟是一個成年男人的力度,他看見霍忱皮膚上迅速浮起了紅痕,心髒像被用力攥了一下。
應該挺痛的,因為他自己的手也火燒般地疼到麻木。
霍忱維持着偏過臉的姿勢靜止了一秒,突然轉過來,奚遲心裏猛地一緊。
可霍忱看他的眼神裏沒有怒意,甚至沒有一絲詫異,與平時沒有什麽區別。
接着霍忱牽住了他垂下的手,拉起來靠近自己,用指腹揉了揉他通紅的手心,低頭在上面落下一個柔軟的吻。
奚遲一時僵住了,已經失去知覺的掌心貼上他的嘴唇,忽然感受到細密的酸脹,潮水一般順着他的神經湧過來,撞得他的胸口毫無防備地塌下去一塊。
霍忱又在他手心輕啄了兩下,垂落的睫毛輕眨,然後翻過來順着他冰涼的手指吻上去,最後印在他白淨的手背上,擡起眼望向他。
畫面簡直像虔誠的騎士在進行某種儀式。
奚遲慌張地将手從他手中抽出來,聲音有些不穩:“如果那個人剛才真的掉下來了呢?如果出了別的意外……你怎麽辦?”
“你知不知道,”他看着霍忱的眼睛,“我剛跟霍聞澤說過我可以說服你。
”
他說着,鼻根止不住地發酸:“你知不知道我留了市局大隊長的電話,有很多個晚上,我盯着這個號碼,猶豫要不要撥出去……”
霍忱看到他眼周泛起的一圈紅,眼中突然出現了一瞬間的失措,扶住他的肩膀道:“寶貝,你別哭。
”
“別叫我。
”
奚遲說完,有些難堪地掙開他,朝小巷的另一頭走去。
走了一小段,仿佛感受到落在他背後的視線,他轉身道:“不要跟着我。
”
加快步伐沒走兩步,霍忱便上前把他拉進懷裏,摟住了他。
“對不起。
”霍忱輕聲說,“我被創造出來,是在那個破工廠裏,在霍以辭被殺害的那一天,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我的确是霍聞澤在極端的仇恨下催化出的。
”
奚遲愣了,他覺得霍忱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帶着神秘的笑意躲在後面觀察天下大亂,沒想到對方突然認真跟他說這些。
“報仇好像成了我的本能,我活下去的動力。
”
霍忱望着他眨了眨眼:“我知道我是個怪物,我會因為他們的痛苦而興奮,想讓他們經歷同樣的折磨,想看他們臨死前絕望的眼神。
”
“但是我不想你讨厭我。
”霍忱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磨蹭着他的臉頰,“是你對我伸出手,給了我名字,我就是屬于你的了。
”
奚遲感覺被他摸過的皮膚隐隐發熱。
“抱歉吓到你,我發誓以後不做你害怕的事,哪怕他長命百歲,我都當沒看見。
”
奚遲聽他這麽講,忽然湧起一陣心疼,血海深仇難以消弭,可霍忱選擇的路終究在規則之外,不能被社會接受。
他覺得霍忱不該跟自己道歉,但應該怎麽樣,他也不知道。
霍忱又湊近他一寸,眸光明亮地看着他:“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把我關起來,鎖起來,拷起來……”
奚遲別開目光:“我說了我沒有這種愛好。
”
他說完,忽然被霍忱親在臉頰上,霍忱像小動物讨好人似的,在他臉上輕輕啾了一下又一下,鼻尖也跟着蹭過他的臉,癢乎乎的。
趁他不注意,霍忱又轉而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奚遲推開他:“我要回醫院了。
”
頓了頓,他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