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了,大年初一爹叫我和四弟弟出去給大爺拜年,我和弟弟去了,去的路上,弟弟就和我盤算着,能不能讓大爺吃上一塊糖。
到了大爺家,一進門,我就喊着給大爺大娘拜年來了,大爺大娘一聽挺高興。
大爺大娘高興。
,喊我們快來,大爺說,我侄子來了,我看大爺那個高興勁兒,我弟弟趕快給大爺大娘跪下拜年,等着我們給大爺大娘跪着磕完頭了,大爺趕快叫我和弟弟吃毛嗑,大爺端着大簸箕剛炒好的毛嗑讓我們吃,弟弟笑笑,瞅瞅我,弟弟說兜裡有,說不吃不吃。
大爺讓我吃,我說不吃了,過年了,天天老吃毛嗑,嘴裡上火。
大爺看我們都不吃毛嗑,大爺喊大娘說,侄子不吃毛嗑,給侄子拿塊糖吃吧。
大爺一喊,我們心中暗喜。
大娘給我和弟弟一人一塊糖,弟弟接過大娘給的一塊糖,看看我,微微一笑。
我們吃了,覺得那個甜勁兒,太幸福了。
晚上了,我們吃完飯了,大家說話呢,俺娘和俺爺爺說,今年還行,年頭不錯,生産隊裡糧食沒少給分,這過年咱上供銷社買的東西也比去年多了。
俺娘說多,那是真的,往年,過年上一趟公社社,都沒花過五塊錢,今年過年,去一趟,一下子就花多十塊。
光買糖塊,這一項,就花了一塊多,往年,哪舍得這樣買呀。
俺爹說,往年買糖塊最多的一年那是花了三毛錢。
四弟弟聽俺爹和俺娘說買糖塊的事,想起了在大爺家拜年大娘給糖的事兒了,說,我和俺三哥,上俺大爺家去,俺大娘今年還給我們一塊糖呢。
“給你們,那你和你三哥就吃呗。
”
“娘,吃了,可甜了。
”
“可甜了,孫子,你大爺家這兩年的日子也都過好了。
“過好了,等着,咱買這一塊多錢的糖塊,過了初三,來給你爺拜年的客人少了,剩下的糖塊,娘也不留着了,等着到時候,你們想吃,娘也給你們哥幾個吃。
”
“哎呀,我的娘啊,我們想吃個糖塊,那還得等着初三以後啊。
”四弟弟喊道。
“等呗,初三初四那還不快嗎?”
“等呗,三哥,咿啊呀,呀。
娘,到什麼時候,到哪年,在過年的時候,能吃糖塊,随便我們小孩子吃呢?”
“等着吧,國家經濟發展上去了,咱們的日子過好了,那咱家再買了糖塊,就可以讓你們随便吃了。
”
俺們說着話呢,趙大爺來了。
俺爺說,再庭,這是過年了,咱關裡家在過年,在上午,都是出去拜年,你還是按着那個習俗。
今天上午你上這來了,你下午幹啥去了。
幹啥去了,大叔,我從這走了,上大隊了,我到大隊那一看,大隊屋裡人太多了。
人家幾夥人都在那打撲克呢,還有幾個人圍着那爐子擱那爐子爐蓋上,嘣苞米花吃呢。
我想看看打撲克的。
俺那一隊的老範,也是咱那關裡的老鄉,看着我了,說,走吧,老鄉,這屋哪有咱呆的地方呀,咱還是回咱咿隊馬号,找人打撲克去吧。
就那兒,他喊我,我就跟着他走了,等着俺倆到生産隊那了,沒人,等了一會兒,還沒人,俺倆加上喂馬的馬倌老王才三人,打撲克人不夠,玩不成。
馬倌老王頭子說來吧,打撲克咱玩不成,這大過年的,咱也别呆着,我這有剛領的馬料黃豆和苞米,我把爐子生上,咱擱爐子上嘣苞米花烙料豆吃吧。
“咿,再挺,那挺好,那你和老範又占隊裡的便宜了。
”
“是啊,叔,占了點便宜。
那苞米花料豆子,俺們幾個還沒少嘣呢?那是邊嘣邊吃啊?”
“咿,再挺,這又是這兩年生産隊裡莊稼大豐收了,隊裡喂馬也有馬料了,你們去,這馬倌也大方了,也敢叫你們在隊裡的爐子上,嘣苞米花炒料豆子吃了。
”
“咿,趙大哥,那苞米花,料豆子,嘣好了,炒好了,那吃着,也是香着嘞。
這是去年秋天的時候,俺隊的隊長,來找俺們三線婦女,叫俺們去俺隊東廧子苞米地扒苞米去,俺們去了,中午吃飯回不來,隊長就告訴俺們在那燒嫩苞米,燒黃豆吃。
那黃豆還不幹嘞,燒了,吃着還挺香呢。
”
“香,娘,我們也想搞爐子上嘣苞米花烙黃豆粒吃。
三哥,是吧?你去不?”
“想嘣,四孩子,你要是去,你就拽着你三哥。
我知道,你是怕你爹,不讓你嘣苞米花烙料豆子。
這回讓,你爹不說你們了,你和你三哥,去吧。
”
“去,好,三哥走啊,咱生爐子,嘣苞米花炒料豆子去呀。
”
“去,去呗。
去生爐子,把擱攮爐子生起來,在爐蓋上嘣呗,“
“好,三哥,走啊。
”
“走,我一說嘣苞米花,烙料豆子,你樂高槍。
四弟,娘,我可給你們說,搞爐蓋上嘣苞米花也不好整啊?咱家是擱攮爐子,爐蓋燒那麼熱不容易啊?爐蓋不熱,嘣苞米花,苞米花就嘣不開。
不如,現在不整,等着再過幾天,學校護校,輪到我們了,那護校,在那看着教室一天,一天得燒一天爐子呀,學校燒爐子是燒煤呀?那用煤燒爐子,爐蓋都能燒紅了,那多好啊?到時候,咱上那去,咱去的時候,帶着幾穗苞米,用那爐子,嘣苞米花那指定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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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家軍,那不還得好幾天的嗎?現在,你說用家的擱攮爐子不好整,那你就先領着你四弟弟去,就少整點吧。
”
少整點,好啊。
走,四弟。
生爐子,我拿簸箕端一筐碎柴火去。
“走,生爐子,嘣苞米花了,啪啪啪,啪啪啪。
我家要發家,發發發,發家了,大哥回了關裡家。
”
“哎,别胡說了。
大哥走了,他和秀麗姐處對象,處那麼幾天,年前我還遇到秀麗姐了,秀麗姐還問我呢?問大哥啥時候回來呢。
”
“那兒,三哥,田秀麗問你,你咋說的?”
“咋說,别說了,走,我拿簸箕端擱攮碎柴火去吧。
”我和弟弟說着,出去弄了回來柴火,生起爐子。
一會兒,爐子着了起來。
“三哥,爐子熱了,能嘣苞米花了嗎?”
“還不行,你讓爐子在這燒着,你在這看着爐子,想法叫爐堂的擱攮着起來,不行,你拿燒火棍就從下邊的窟窿眼,擱了擱了,我去外面苞米樓子,拿兩穗苞米,我再抱點好柴火豆稭來。
嘣苞米花,得用豆稭火。
豆稭火铳,苞米才能炸開。
”我說着就拎着簸箕去外面端柴火拿苞米去了。
“好,燒火棍,來,咱從下面的窟窿眼,往上挑一挑,擱了擱了。
”四弟弟說着就拿燒火棍,從爐子下面窟窿眼,往上一镢一挑,爐堂裡的柴火,頓時轟隆轟隆着起來。
爐子着起來了,好柴火我也端回來了,苞米也從苞米樓子裡拿來了,我把端來的豆稭倒在地上,用簸箕接着搓起苞米粒來。
“苞米搓了,老四,苞米咱先搓一棒試試啊?”
“行,三哥。
搓一棒,咱先嘣着試試。
”
“試試,你拿爐鈎子,揭爐蓋,你一手揭開爐蓋,一手往裡放柴火,放這豆稭啊。
放要少放呀,放多了不行,豆稭放太多了,爐蓋都能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