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南走後,我又回到了吧台。
秦鞘當着我的面遞給我一杯酒。
“嘗嘗這個,這是我最滿意的作品。
”
我一邊接過一邊用江佳的話來奚落他:“你聽沒聽我們江老師的話?要投入感情,不然你永遠調不出來。
”
秦鞘沒有多餘的動作和言語,隻是用眼神示意我快喝。
我淺嘗了一口。
正當我想像往常一樣開始犀利的評論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今天這杯不一樣。
我随即又喝了一口。
淡淡的草木清香攜着一股莫名的清涼甘甜席卷了我的口腔。
我頓感驚奇。
“這是酒?”我一點都沒喝出酒味。
有的隻是春風拂面般的清爽甘甜。
“怎麼樣?”秦鞘期待地看着我,“這個我是真的投入感情了,還是最真摯的感情……”
我舉起大拇指:“起個名字,我現在就加到酒單上去。
”
秦鞘見我滿意,他好似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不喜歡這一款呢。
”
這款酒給我的感覺很不一般,相比較酒本身,我對酒的名字和背後的故事更感興趣。
看我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神情,秦鞘也說出了酒的名字。
“我打算叫它‘國槐樹下’。
”秦鞘面色溫和地說道。
我挑起一根眉毛:“槐樹?是那個花可以吃的嗎?”
秦鞘耐心地解釋道:“你說的那個是洋槐,洋槐的花是甜的。
國槐的香氣很淡,幾乎聞不到,所以這杯酒才沒有花香,隻是草木的清香。
”
“因為那就是我記憶中的味道。
”
我嗅到了精彩故事的味道。
随即從吧台裡薅了一把瓜子,示意他可以開講了。
秦鞘停頓了一會,估計是在腦子裡梳理了一下。
伴随着我嗑瓜子的聲音,他講了起來。
“那是小時候的一個春天,我跟着爸媽一起去西安。
”
“他們是去談事情的,我那時還小,不懂這些,我隻知道,每次爸媽出去談事情就意味着我可以出去玩了。
”
我點點頭,這别人的往事聽起來就是帶勁。
“到地方之後,那次又是在一個很封閉的私人場所,裡面一點都不好玩。
”
“所以我趁看管我的下人不注意,就偷偷溜出去了。
”
“這片街道特别冷清,沒有之前我跟着去過的那些地方熱鬧。
”
秦鞘努力回憶着:“玩着玩着我就忘了回去的路,我找不到家裡的人了。
”
“我當時慌慌張張地到處瞎走,但還是覺得眼前的景象從來沒見過。
”
“當時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
“就在這時,我看到了一個跟我一邊大的小女孩。
”
“她穿着這樣的米白色碎花小裙子。
”秦鞘邊說邊跟我比劃着,“她就坐在一棵國槐樹下。
”
“那棵樹下有一口井。
”
說到這他就止住了話頭,我焦急地催促他:“然後呢?你别停呀!”
“急什麼?”他白了我一眼,“你讓我好好想想,别漏了什麼。
”
“對對對!”我雙眼放光地附和道,“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當時沒有發現的、隐晦的示愛。
”
“有病啊?瞎說什麼……”
話是這麼說,但秦鞘還是仔細地想了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