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自己信麼?”趙荑嗤笑。
“是李繼業!是李繼業記恨奶奶殺了他一家,要找奶奶尋仇,給了小人錢财,小人貪财,所以才跟了來!求奶奶饒命!饒命啊!”荀又伸出殘存的半個手臂,在半空搖晃。
荟春已經用幾根銀針封住了他的手臂穴位,斷臂處不再大量湧出鮮血,但依然血肉模糊,看着駭人得緊。
趙荑嫌棄地挪開視線,隻嘴裡的話不停:“你們要将我帶出那靜室,接下來想做什麼?說說看!” 趙荑可沒有以身犯險,查出對方陰謀,再一網打盡之類的心思。
她覺得自己精貴得很。
任何計劃都不是萬無一失,讓自己身陷險境,那是傻子! “二太太,二太太說把奶奶用藥迷暈,扔到山裡隐蔽地方,再四處宣揚,說奶奶失蹤。
等幾日後尋了回來,自然奶奶名聲就毀了,就,就隻能被休棄歸家。
奶奶又沒見了誰出的手,自然也沒法尋仇,事情,事情就圓滿了!”荀又顫聲說着二太太的謀劃。
他騙滿兒說抓了趙荑把柄敲詐錢财,滿兒居然信了,傻子一個! “就這些?”趙荑重又看向荀又,盯着他的眼睛。
“就這些!”荀又不敢和她對視,抖着身子不安地來回挪動。
“居然還敢不說實話!”趙荑聲音突然拔高。
“我看你的腿也不想要了!” 話音未落,殷師父手裡的長劍已經高高舉起。
“啊——啊——奶奶饒命!奶奶饒命!我說啊!我說啊!”荀又拼命蜷縮着身子,想藏住自己的腿。
“說!”趙荑厲聲命令。
“還有二......”噗的一聲,未等荀又吐出接下來的字,一支長箭已經深深紮進他的後脖頸。
荀又一口鮮血直直噴出,撲通倒在地上,抖動兩下,沒了聲息。
清淺一步擋在趙荑身前,殷師父直直躍了出去,朝遠處一棵高大的樹木撲去。
樹上黑影一閃,已經沒了蹤影。
趙荑看看那棵大樹,又低頭看看荀又,眼神幽深。
荀二夫妻因她被斬首,作為兒子,荀昌、荀又記恨她;荀昌夫妻因她遭發賣病死,荀昌的一雙兒女仇恨她。
她與這一家人的仇怨不死不休。
可他們找她尋仇時候,可有想過被他們的家人害死的那些無辜的人? 人啊,永遠隻記得自己承的傷痛,對别人的傷痛,從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晴兒識得李繼業,看到那具稍年輕的屍體時,就脫口叫出了名字。
是的,河道莊李莊頭唯一的孫子,李繼業! 如今終于和他的祖父、父親、叔父地下團圓了,趙荑也算成人之美。
對于買走荀昌兒女的李吉就是李繼業,趙荑沒有多少驚訝。
畢竟她的仇人不多,串聯起來,終歸會猜到。
此刻她隻想着幾人進靜室想抓她時,荀又對李繼業說的那句話:“脫籍得了重用,賢侄哪裡會是池中物!” 二太太會給李繼業脫籍麼?不會!即便李繼業以此為條件和二太太談合作,二太太不得不答應,那麼得重用呢?二太太根本不可能重用一個脫籍下人。
孫老太爺許諾給機會倒是有可能。
可荀又最後一句”還有二——”,還有二什麼?還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