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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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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捐腎(1) 直到在醫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母親,林初還是不敢相信。

     林初母親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可都是頭疼腦熱的小病,感冒了一個月突然暈倒,怎麽就檢查出了尿毒症晚期? 林初母親也崩潰了,不相信檢查結果,嚷着要去大城市做檢查,“我不做透析,沒病也治出病來了。

    ” 林初外婆勸不住,隻能在一旁悄悄抹淚。

     林初買好火車票,帶着母親去了B市,重新檢查了一遍,醫生看着檢查結果,忽然擡頭确認,“淩芳?” 林初母親看着醫生的表情,緊張地點點頭。

     “準備住院吧。

    ” 聽到醫生短短五個字,林初母親的肩膀塌了下來,低聲自言自語,“不可能......怎麽一下子......就……晚期了……不可能……” “腎是排毒的,腎一旦出問題,身體的毒素排不出去,免疫力就會下降,你之前小病不斷,已經是身體在釋放訊號了,腎功能的損害是不可逆的,現在相當于腎罷工了,毒素全淤積在體內,身體自然就垮了,現在隻有兩個解決辦法,一、血液透析,二、換腎。

    ” 拿着病歷,像拿着一份“判決書”,林初和母親又乘火車回了S市,直接在市醫院辦理了住院手續。

     在醫院附近的旅館,林初找了間合租宿舍,租了床位,晚上外婆可以去那裏休息。

     當晚,林初睡在醫院,躺在租來的小床上,一夜未眠。

     第二天,林初陪着母親做了一系列檢查和登記,抽血、輸血前的全套檢查、腹部彩超、胸片...... 林初和外婆都做了配型,可是檢查結果不如人意,不符合捐獻條件。

     等待腎源捐贈需要排隊,為了提高概率,林初去好幾家醫院填了《器官移植等待者預約登記表》...... 填表的時候,林初母親忽然擡頭問護士,“我排多少號,得等多久?” “這個......說不好,之前有快的,幾個月就等到了。

    ” 小護士想起剛剛去世的病人,後半句哽在喉嚨裏:有的人,一輩子也沒有等到。

     小護士努力擠出一個善意的微笑,“有的等了幾年才等到。

    ” 林初外婆在醫院照顧病人,林初回了老家,求家裏的親戚做配型,親屬配型成功的幾率更高,術後發生排異的可能性更低,活體移植使用的時間也更久。

     奔波數日,最終隻有林初的小姨和舅舅,同意去做配型檢測。

     幾天之後,終于傳來了一個好消息,林初的舅舅配型成功了。

     林初再次回到老家,準備商量具體的捐贈事宜,來見他的卻是舅媽。

     舅媽語氣并不友善,仿佛剛和人吵完架,“你舅之前說的話,不算數了,這一千塊錢你拿着,當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但是捐腎不可能。

    ” 林初:“......” 舅媽:“雖然你舅和你媽是親兄妹,可他畢竟跟我們過日子,他身體垮了,坑的是我們,我們現在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着他,別跟我說什麽捐了一個腎,還有一個,不影響生活這種屁話,要是沒影響,人長兩個腎做什麽,人怎麽不長兩個胃兩個心?我們都打聽了,少一個腎,以後不能幹重活累活,抵抗力差,容易生病,你想讓我們全家以後喝西北風去嗎......” 舅媽越說越激動,似乎做好了應戰準備,畢竟林初舅舅現在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可是林初沒有說什麽,也沒有接那一千塊錢,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林初感到無助,卻沒有怨恨,活體捐贈本來就全憑自願,即使不願意捐,他人也無權站在道德制高點去批判什麽。

     回到家,林初脫力地抱膝坐在牆角,他沒有時間怨天尤人,那對于解決問題、延長母親的生命,沒有半點作用,現在隻能寄希望于等待捐贈,等待的同時,要堅持透析,而透析就等于錢。

     在回市醫院的車上,林初很疲憊,可是睡不着,腦子像上了發條,怎麽也停不下來,一閉上眼,一堆數字就飛速閃過,住院費,醫藥費,透析費,将來換腎的手術費,以及即将到來的高考......胸口像壓着一塊巨石,喘不過氣來。

     天黑之後,林初趕回了市醫院。

     推門病房的門,林初看見了母親臉上久違的笑容,以及坐在床邊的康岐。

     康岐從林初班主任那裏打聽到林初的事,幾次偷偷跑來醫院,林初都不在。

     和秦晖商量之後,康岐決定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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