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祁氏并未趁機奪回其他城池,英鞮城的繁華如同荒原上經久不衰的花,這裡盛産火紅色的靈晶,因此便是戰事都有商隊往來,當然這裡的百姓也以力量與戰鬥為榮。
韶雪有些好奇,“既然此地這般重要,為何并無氏族大家,隻有區區守城駐守?”
“這裡屬于高陽王的直屬領地,每年的收入頂的上兩個東曦城,哪個氏族大家能有此殊榮”,滕濆獻替他解疑,嬑的目光看向遠方,“原本當有高陽姓氏的駐守,隻是父王從不信任我們,連大哥的火岩城都是依着母親的榮耀”。
“無妨,此地仍屬于我們”,韶雪順着她的目光看向遠方獸紋圖騰的旗幟,懷中連山越的書信給了她無上的勇氣,“姐夫,伊祁氏休養生息多日,或許此刻不是開戰的好時機”。
滕濆獻瞧着紮營的神将點點頭,“是這樣,如果能在它們疲乏的時候給予一擊,我們的損失也會降低”。
韶雪朝他一笑,“那我們時常派人去告知伊祁澤陽我們的動向,真真假假讓他摸不着頭腦”,風沙帶着幹燥與鹽分的味道,高陽嬑捂着口鼻,“或許這些黃沙也能為我們所用”,在這樣的地方,生靈便是他們的王牌。
廣袤無垠的沙海在月光下靜默如睡,在深邃遼闊的星空之下它無害又渺小,神将們站黑暗處,靈力從四方而起擊打着英鞮城的高牆,印刻着歲月的石牆顫巍巍的倒下,獸群們的嘶吼聲震顫着沙丘緩緩流動,好似無數沙蛇爬過留下的足迹,它們朝四方進攻,神将們卻以極快的速度撤退,遠處夜空中南妦的身影好似明亮的星,韶雪仔細觀察城中獸群的布局。
千子彧好似察覺到什麼,他低頭瞧着手腕處的紅線,望向浩瀚的大漠,喃喃自語,“你來啦”,他對身旁的禦獸師說,“不用追了,他們隻是來試探一番”,随即走向城主府,伊祁澤陽正聽着神将禀告高陽氏的情況,“城主,他們不過是想消耗我們精力,倒不用完全戒備”,他的目光略帶怠倦,似乎連情緒都懶得動用。
伊祁澤陽唇線緊繃,“還是不可輕敵,高陽韶雪是個狡猾的主”,他想起當時火岩城之戰,更遑論她這段時間的成長。
千子彧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伊祁山月大步走近殿中,“聽說高陽嬑也來了,可是真的?”她神色中有她不曾察覺的興奮。
“你好似很開心,還是想想怎麼對付高陽氏的神力吧”,伊祁澤陽眼中帶着冷漠,這個妹妹總不像伊祁氏的人,“很早之前我就想與她交戰,如今這般好的機會,我定然不會錯過”,伊祁山月從未這般喜悅過。
午夜天色最黑暗的時刻,不悅的天神驅使着狂風卷起沙塵,它們呼嘯着、哀鳴着掩蓋大地,好似為這片荒涼吟唱着悲歌,星河與月皆不見蹤迹,獸族的鼻鼾聲響徹幾裡,高陽氏的神将如同鬼魅又打碎它們的夢鄉,各色靈力炸開在防禦層上,轟鳴聲讓大地都震顫,如此反複,一夜三回,伊祁澤陽憤怒的将書簡擲于地上,“該死的,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我與你說他們的目的是讓我們疲乏,現在他們做到了”,千子彧聳聳肩,瞧着屋外朦胧的亮光,眸色深深的打着哈欠。
“定是高陽韶雪的詭計”,他目光銳利如刀,真正想将韶雪千刀萬剮的神情。
“滕濆獻和高陽嬑也不可小觑,前者征戰多年,後者身負神力,都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千子彧努力讓他認清現實,伊祁澤陽平息着怒火,神色冷冷的看着屋外,“是不是隻要解決了那三個,高陽氏便不攻自破”。
“高陽韶雪留給我來對付”,千子彧立即說道,伊祁澤陽嗤笑的看着他,“你?靈力低下的人妄圖勝過神力?”千子彧搖搖頭,“有時候并非要正面迎敵,我隻替你控制她即可”,看着他勝券在握的模樣,伊祁澤陽也不由信了幾分。
黃沙遮蔽着日光,天與地俱是一色,今日算不得什麼好天氣,伊祁的神将們緊張的戒備着,這樣的天氣最好偷襲了,可等了許久,日頭都攀上正空,高陽的軍隊仍無動靜,守衛正想坐下吃口幹糧,熟悉的轟隆聲又碰上城牆,磚石嘩啦啦的砸下來,城外俱是高陽氏的軍隊,滕濆獻乘着天馬,虎視眈眈的瞧着英鞮城。
他們開始進攻了,伊祁澤陽積攢的怒火趁機爆發,獸族亦如潮水湧向戰場,空獸的靈力在空中縱橫交織,千子彧皺眉,高陽韶雪怎麼不見蹤迹?他凝視着紅線,神色變得凝重,伊祁澤陽卻直沖向滕濆獻,兩者土靈相撞,方圓百裡之外的黃沙都停滞在半空,無形的大手強捂着衆人的口鼻,讓呼吸變得急促痛苦,突然的生靈從天而降,高陽氏的神将頓覺如魚得水,伊祁的獸族與神将仍異常艱難,不過此戰并未持續很久,不知為何,高陽氏退了。
伊祁澤陽的利刃朝滕濆獻追去,劈開他的防禦,看着離去的衆人以及滿是狼藉的戰場,他真的要被高陽氏折磨瘋了,伊祁山月瞧着他鐵青的臉,鎮定的說道,“此時不可動怒,這是敵人的計謀,讓我們疲憊、發怒,然後自亂陣腳,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它們好生歇息”,伊祁澤陽一甩衣袖,快步離去,他自然知道他們的計謀,可他已經等了許久,沒有什麼耐心了,那他便隻好主動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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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陽氏的營地内異常安靜,午後衆人都陷入了沉睡,隻有高處的士兵如鸱般駐守着,單薄日光下透明的影子環視着四周,若伊祁澤陽此刻進攻或許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不過他的任務可不是這個,他尋着生靈的氣息找到三人的營帳,高陽韶雪不知所蹤,高陽嬑在軟榻小憩,滕濆獻則輕聲翻着書簡。
影子無聲無息的靠近高陽嬑,他嘴中無聲念着什麼,紅白兩珠漂浮在高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