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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見歡(7)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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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相見歡(7)修 四周靜悄悄的,肖珏不知道把她帶到了什麽地方,雲意姿緩了一會兒,壓下胃裏的泛酸感,往光亮的地方走去。

     她深一腳淺一腳,不知走了多久,從灌木密布的小路穿梭而出,眼前出現了一座木屋,籬笆環繞,隐隐的光亮傳來,光源似乎來自一棵大樹下,那裏擺放着桌椅。

     似乎有一個青衣人坐在桌邊,石桌上放着一盞燈。

     雲意姿上前去,“請問……” 話音未落,青衣人将鬥笠摘下,露出一張俊秀的臉,融融望來。

     雲意姿揉了揉眼睛,還以為是在做夢。

     那青衣人卻僅是挑了挑眉,而後點頭,先她一步微笑,“雲女郎。

    ” 這聲音是如此熟悉,清雅,他站起來的輪廓,逐漸在燈光下清晰,确确實實是活生生的王司徒,王炀之。

     雲意姿一陣恍惚,忽有童子跑出,奉上了一盞清茶,咣當一聲,她似被驚醒,目光怔怔。

     王炀之看她一眼,彎唇而笑。

    緩聲道: “他鄉遇故知,本該共浮三大白,無奈某行裝簡陋,不曾帶酒。

    時間倉促,也不及釀造,隻好委屈女郎将就。

    ” “這樣便挺好,我也不擅飲酒……”雲意姿不無感嘆。

     “不想竟會在此遇見大人,當真是……如夢似幻。

    ”她瞧着青年,欲言又止。

     王炀之失笑,好像知道她要說什麽: “女郎不必為王某憂擾。

    人生于世,總有失意之時,何況仕途沉浮多變,本乃常事。

    王某反倒不覺是禍,而覺是一樁福事。

    ” 他目光投向遠處,悠遠空靈,“若不得君王厭棄,不至此處,也不知鳜魚還能這般肥美。

    更不知,這世上還有比桃花釀,更叫人欲罷不能的春酒。

    秦烹惟羊羹,隴馔有熊臘,實是令王某流連忘還。

    ” “大人豁達。

    ”雲意姿微嘆,世人能有幾人有他這般心性? “當不得這二字。

    王某隻是凡人,隻是不能脫出六欲,仍囿于口舌之欲罷了,” 王炀之自嘲低笑,話鋒一轉,“隻是女郎,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荒山野嶺?莫非是遇到了什麽變故?” 雲意姿頓了頓,猛地一拍腦袋,被肖珏整那一出,她把郭莺莺給忘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朋友被山匪圍困,危在旦夕,我得速去俞家搬救兵!” 誰知王炀之拉住了她,“不知是哪個俞家?” “俞白。

    ” 王炀之舒了一口氣,“沒想到,竟是如此巧合。

    這俞白,俞绛斂,正是與我師出同門的小師弟。

    我與之曾同在半衡書院修學,初來此地,本就想去拜會一二。

    既然女郎要去俞家,不如一同。

    ” 雲意姿點頭答應。

     “且稍等我去拿些東西,稍後與女郎一同拜訪俞家。

    ” 王炀之收拾了東西出門,卻見一道身影躺倒在地,似是暈厥不醒,不是雲意姿,又是何人?幾個黑衣人圍在她的身邊,就要擡着她手臂出門,王炀之面色一沉,擲劍而去,定定地豎插在草地之上,正好攔住他們去路。

     随即飛掠而上:“你們是何人” 那為首的蒙面人扭頭,精光在眸底一閃而過,忽然袖子一展,将手中令牌亮出。

     “四王子?”王炀之眯了眯眼。

     …… 雲意姿夢見了一條蛇。

     那條蛇色彩鮮豔,鱗片細長,滿嘴毒牙。

     吐着鮮紅的信子,從她的下颌,行至鎖骨,遊離到小腹,盤踞在腰間。

     張開血盆大口,要将她一口吞下。

     潮水般卷來的冰冷的死亡,緊緊地裹束住她,雲意姿戰栗個不停。

     雲意姿驚醒,一頭冷汗,剛想動作,卻發現她的雙手,不知被什麽給捆住了。

    視線裏一片漆黑,雙眼也被布條蒙住。

     她微微張開嘴想要呼救,便被一塊糕點堵住了全部聲息。

     甜膩感在舌尖綻開,是很熟悉的滋味,她曾經很愛吃這種點心,素折常給她做。

     那根手指不肯離去,捏着她的下颌,逼着她不讓吐掉,雲意姿隻能艱難地咀嚼,那人用手指撥弄她的唇瓣,意味不明,偶爾還會蹭到她的舌尖,舔過幹燥指腹的感覺,讓她不适地皺眉。

     雲意姿有點被嗆到,咳了兩聲,将糕點咽進喉嚨之中:“水。

    ” 聲音發出才覺沙啞。

     有人低笑一聲,身邊一空,雲意姿聽見倒水的聲音,她舒了一口氣,下一刻,臉頰上落了些冰涼的觸感,她一怔,待那微癢褪去,一陣炙熱氣息撲了過來,冰涼的唇貼住她的。

     來不及閉合的牙關被入侵,舌面與舌面相貼,茶水順着間隙流下,沾濕衣領,雲意姿嗚咽出聲。

     她想拒絕,可是水液清冽,讓她的感官違背意志,無比渴求之下,竟變成了與他糾纏,想要謀求更多。

     斜襟上衣,包裹着弧度美好。

     那顆蓮花扣,在他指下輕輕地撥弄着,要解不解。

     雲意姿的胸脯劇烈起伏,手腳都被壓制,于是純粹的感受,被放大了一百倍。

     雲意姿被他的舉動弄得心慌不已,隻覺成了待宰羔羊,而他就是那儈子手,怎麽也不肯一刀來個痛快的。

     他在加柴,慢條斯理,冷靜得不像話,要這火愈燃愈烈。

    他終于剝開了所有的束縛,層層綢緞打開,在榻上鋪陳着。

     雲意姿的身體成了一面琴,而他輕輕勾弦,撫過琴尾,美妙的樂聲漸次傳出,壓抑着深欲。

     茶水翻倒,彙成小溪,流淌過半放的花間。

    魚兒往來遊弋,非要鑽到藕花深處,擺尾剮蹭,惹得露水愈來愈重,愈來愈濃。

     思緒都成了雲絮,松散飄蕩,不知所在。

     他終于結束,摘下她覆面的紗巾,她呼吸不暢,迷蒙地看他,他的鼻尖全是晶瑩,是從何處接來? 雲意姿但凡一深思,便羞窘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卻默默地注視着她,眼瞳漂亮得像是晶亮的星星,看得她臉紅發燙,索性閉眼不跟他對視,平複呼吸。

     肖珏輕笑一聲,嗓音裏是閑适悠然,盯着她的眼神卻有不加掩飾的欲.望。

     “你知道,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在想什麽嗎。

    ” 他将她汗濕的發絲別開,貼着她的耳朵說,像是蠱惑人下地獄的魔鬼。

     “第一眼,我便想這樣做了。

    ” “你鑽到桌子底下的時候,我就在想象了,想象你是怎麽赤.身.裸.體地臣服于我,然後,” 雲意姿睜開眼看他,他低笑一聲,低沉的嗓音裏有種無法拒絕的魔力, “唅.住我。

    ” 雲意姿忍了好久才沒有“呸”一聲。

     無語地看着他,眼神裏全是難以置信,肖珏放開了她一點,摸着她的臉。

     指尖冰涼,她皮膚燙熱,讓他有點愛不釋手。

     肖珏無奈嘆了口氣,換上調情的口吻,“不要用那種目光看着我啊,我會想做更下流的事。

    ” “你就隻會,用這種手段嗎?”雲意姿喘勻了氣,那裏的滑膩感讓她不得不并攏了腿,冷冷地瞪着他。

     “怎麽,将軍做了多年,就隻學到了怎麽伺候女人?”咬了下唇,諷刺出聲。

     “噓,”肖珏卻不惱,将食指豎了起來,神色愈發溫柔,“不要說話,留到後面再教訓我,不然。

    我怕你連喊的力氣都沒有了。

    ” 雲意姿面色一變,他…… 他的手腕被裙擺遮擋,裙底下的隐私,頓時陷入昏暗,不得窺見。

     雲意姿咬緊牙關,拼命忍耐。

     密閉的空間使得距離感不複存在,最适合情人間的暧昧氛圍,光影在他臉上明暗分區,他靠她極緊,高挺的鼻梁輕輕蹭着她的臉頰,雲意姿無力地仰着臉,瞳孔渙散。

     到達最高點的剎那,指尖猝然離去,他不知從哪裏取來一塊雪白的帕子,慢吞吞地擦拭着上面的濕潤,看她狼狽低喘,一副緩不過來的樣子,很輕微地啧了一聲。

     這一聲,充滿了涼薄的意味。

     他衣冠楚楚,床榻邊坐姿優雅,發冠上的明珠璀璨,閃着幽幽的光。

     薄唇一掀,語氣冷冰冰的沒什麽溫度,脖頸修長如天鵝,突出的喉結,上下一滾。

     “雲娘,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我承認。

    ” 雲意姿不做聲,用譴責的目光盯着他,他當真是變了好多,雖然從輪廓和容貌來看,确實是那個她熟悉的少年,隻是長大了,長高了很多。

     發生了方才的事,又猛地讓雲意姿清醒意識到了,這個肖珏早已不是那個肖珏。

     他如今是大顯的上将軍,天子的第四個兒子,極盡風光。

    身份地位不同往日,手中握有實權,她落到他的手上,便是羊入虎口,任人玩弄的命運。

     肖珏偏了偏頭,用手揉了下鼻梁,仿佛在認真地考量着什麽,忽然,長長地嘆了口氣。

     “其實,我一直一直,都在壓抑着那種渴望啊。

    那種渴望是如此強烈,可我又不能那麽做,幾乎要把我自己逼瘋了。

    ” “突然,有一天,我發現了,人的殺意與愛意是可以共存的。

    它們因雲娘你,得到了永恒。

    在這個世上,我最愛你,最想殺死的人,也是你啊。

    ” 他斜斜地看了過來,眼神,突然變得無比危險。

     雲意姿渾身過電一般,肌肉一陣緊繃,哆嗦了一下,肖珏的這個眼神隻出現過一次,就是那天夜晚,三年前,她喊了一聲金暮,他便露出了這樣的眼神,仿佛要撲上來把她碎屍萬段。

    她如今手腳被縛,宛如砧闆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一瞬間,極緻的恐懼攫住了她的神經。

     他的手向她伸了過來,撫摸着雲意姿細白的頸項。

     輕輕按在一個點上,她瑟縮地想躲,卻是怎麽也躲不開。

    他指尖微頓,用修剪得圓潤齊整的指甲,慢慢,在上面畫了一個叉。

     “要殺死一個人,有數不清的方式,我會用最幹脆的,不讓雲娘痛苦。

    我會在這裏,劃上一刀。

    ” 他摸到她的頸邊大動脈,輕輕按壓着,感受那蓬勃的生氣,不斷跳動着的脈搏,是她仍鮮活的象征。

     他湊近來,長長的睫毛顫抖,近乎虔誠地深吸了一口氣,“我将用最鋒利的刀,割開你的喉管,我會好好把控力度的,不讓雲娘疼,我是最舍不得雲娘疼的了。

    ” 鬼相信啊,割喉的痛苦誰能承受,雲意姿想想都覺得一陣抽抽,她一擡眼,猛地大睜,一道寒光在他手上閃現,還沒看清他的動作,一陣刺痛傳來,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出現了一道突兀的紅痕,他來真的?! 頭發絲兒也顫,“啊,”他就好像高.潮中的人,聲音都在抖,發啞,“有點偏了。

    不過沒關系,第二次,第二次肯定不會出錯了。

    ” “嘭!你的血就會從這裏,噴濺而出。

    ” 他誇張地笑了出聲,捂住臉,雙肩不住地聳動。

    那塊刀片被他夾在指間,随着他的動作不斷輕晃,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劃開了手指,他卻是一點也不在乎的……肖珏瘋了,真的瘋了,脖子上的疼痛清晰地提醒着雲意姿,他這次一定會殺了她! 毋庸置疑! 雲意姿劇烈地掙紮起來,卻是徒勞無功,鮮紅色的發帶,将她的手腕和腳腕束得死緊,她就像一個被束縛住的提線木偶,眼看他一步一步逼近。

    雲意姿的神經繃成了一根細線,難道她今天真的要死在他手上! 肖珏輕輕“啊”了一聲,露出個難過的表情。

     “別哭,別哭啊,真的不會疼的,”哄小孩似的手足無措,肖珏一疊聲地喊着,眼裏的心碎都要透出來了,瞳孔不住地震顫,似乎疼得不得了,雲意姿見他這樣,忽然奇妙地鎮定了下來,定定地看着他。

     淚,毫無預兆地滑落。

     一滴一滴,不斷地跌出眼眶,滑進枕頭濕了一片。

     他果然愣住了。

     她心底一松,“朝蕣……”又忽然發現,他的狀态很奇怪,非常地奇怪,他的嘴角在顫抖,可那不像是心疼,慌亂,而是壓抑着的,扭曲的,像是如果不好好控制,就會放聲大笑一般。

     忍不下去了,他的唇角,終于高高地揚了起來,眼裏一片晦暗,像是最黑暗的漩渦,“雲娘,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吧,其實我呢,很喜歡看你哭的,”他的尾音發顫,把手指放在嘴邊咬了一下。

     肖珏彎下腰來,挨近她的頭顱,在她耳邊悶悶地笑,喉嚨裏發出呼呼的聲響。

     “不要這樣,我會忍不住的。

    我會忍不住想把你搞哭,徹底地弄髒。

     這樣的話,這場單方面的殺戮,就沒有辦法愉悅地進行下去了,不是麽。

    ” 雲意姿僵住了。

     她的眼裏還帶着淚意,不可思議地盯着他,打死也想不到,竟然戳中了他,變态的興奮點。

     肖珏看起來是那麽地激動,他甚至站起身,原地轉了個圈,那種開心與喜悅無法扼制,眉飛色舞,像個孩童一般的純真,雲意姿掙了下手腕,仍舊是系得死緊,甚至勒出了一道青紫色的痕跡,她偏了下頭,抿緊唇瓣。

     “肖珏!”雲意姿忍不住大聲喊了一句。

     “不能放棄麽?”在他看過來的時候,雲意姿誠懇地盯着他的眼睛: “放棄殺我。

    ” “嗬嗬嗬你在想什麽?”肖珏回以嘲弄的笑聲,側顏籠在陰影中,森然恐怖,“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我這三年,我每一天,無時無刻不活在痛苦與折磨中,支撐着我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仇恨。

    你呢,你卻心安理得地蝸居在東籬村,過得安穩快活,連來見我一面也沒有想過,憑什麽?為什麽隻有我一個人活在地獄和殺戮之中?我每天輾轉反側,唯一的心願,就是讓你下到這地獄裏來陪陪我。

    你現在說,讓我放過你?” 肖珏扭曲了下臉,陰森森地說:“雲意姿,你未免也太自大了。

    ” “我絕不可能……” “我愛你。

    ” “你……”肖珏猛地扭過頭,“你說什麽?” “我說,我愛你。

    ”雲意姿的視線專注地落在他的臉上,輕柔和緩,她的唇角輕輕抿着,面頰上尚存一絲餘韻未散的紅暈,仿佛是難以遮掩的少女的羞澀情懷,瞳孔呈現清透的琥珀色,看着他的目光充滿了愛意,溫柔,還有包容。

     有的人就是這樣,小小一個動作,就仿佛彙聚了人世間全部的光芒,她的聲音,也是和緩如涓涓細流: “公子,你說錯了,我并不是一面也沒有去見過你,去歲的秋天,你大破戎狄,到達黎城,我恰好也在城中,我記得那是一個清晨,守将們把城門打開,迎接公子的到來,還有你所率領的段家軍。

     百姓們紛紛前去圍觀,我也在他們其中呢。

    我記得,那個時候正值深秋,楓葉很紅,很是鮮豔,宛如挂在城牆上的旗幟一般。

    隻是,那時你已經是揚名立萬的将軍了,我沒有辦法到你的身邊去。

     不過,我看見了公子,你站在數百士兵的面前,已經有了獨當一面的氣勢。

    ” 肖珏順着她的話語在記憶中搜尋,想起來是什麽時候。

     那時他所率軍隊小勝一場,到附近的城郭進行休整,因為接下來還有一場惡戰,所以他以主将的身份,在黎城百姓前宣講,鼓舞士氣。

     沒想到,她竟然也在人群之中,默默地看着他。

     她那時的眼神,也像如今這般麽,肖珏有一種被刺傷的感覺,得知了這樣的事,一切似乎有了轉機。

     好像他的一腔情感并沒有付諸東流,他是沒有被辜負的,這讓他感到無與倫比的安慰,與酸澀。

     他有點哆哆嗦嗦的,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淚水,一滴一滴地從眼中滑落,彙聚到下巴處,“真,真的嗎。

    ” 他的雙膝彎了下來,直接将臉靠在了榻邊,小心翼翼地靠近雲意姿。

    濕漉漉的眼中滿是無助,乞求地看着她。

     “真的啊,”雲意姿望着帳頂,其實也不能算是特意去見,隻是偶然的碰見罷了,她并沒有特意再去接近,對于她來說,與他的那段經歷,早已是過去。

     原本想要從此各別兩寬,隻是沒想到,他會窮追不舍到了這個地步,還發生了這樣的糾纏。

    理不清,剪不斷。

     看到他這個樣子,雲意姿突然有點心軟了,她也算是看着他長大成人了吧,從那個陰郁的少年,到如今頂天立地的男兒模樣,有些東西始終沒有改變。

     她側過頭去,與他視線相接,輕緩的音調,像是一場夢般飄渺: “解開我吧,公子,我想抱抱你。

    ” 肖珏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地抽噎了一下,他躬着身體,抖着指尖,去解那紅色的發帶,看到在她的手腕上勒出了痕跡,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哽咽着,“對不起。

    ” 他伸出手臂,試圖将她抱在懷裏,像一個害怕被抛棄的寵物一般,埋在她的頸項之中,一遍一遍乞求原諒。

     雲意姿的頸窩裏全是他的淚水,濕漉漉的。

    她伸手攀住他的肩膀,漸漸将他環繞,如同藤蔓一般纏繞了他。

     安撫下來,卻是一個用力,把肖珏摁倒在了床褥中。

     青年淚眼婆娑地看着她,茫然道: “雲娘……?” “我們的遊戲,是不是還沒結束?”雲意姿笑了一下,眯起的眼中,憑空透出幾絲妖氣,“我想,不如換一個方式吧?” 她用牙齒咬住他的衣領,盯着他的表情,慢慢地咬開了那薄薄的綢料,露出他修長的脖子,曲線優美。

    肖珏的頭皮微微發麻,過分專注地盯着她,一動不動。

     “徹底殺掉一個人的辦法,嗯?” “公子不是想要試試嗎?” …… 雲意姿皺眉輕輕俯下了身,她其實并不喜交.合,因為總會有那種失控的時間,她忌憚那種完全無法掌握自己身體的感覺。

     整片思維都被另一種強大的感受所主導了,不斷沖擊着大腦,靈魂與□□,都被抛到了一個完全未知的地方,自我的領地被入侵。

     熾熱如岩漿一般,還有粘膩的汗水,像紗網一樣,綿綿地将她籠住,尋常來說,是無法忍受的。

     可是想到是他,好像又能進行下去。

    小病秧子好像很喜歡這樣,他的額邊青筋突出,雙拳攥緊了,發出細細的嗚咽。

     他的唇被咬破了,顯得愈發殷紅。

    發絲黏在頰邊,眸光渙散的模樣,十分之誘人。

    前世雲意姿好歹在後宅多年,什麽姿勢不知道,于是都來了個遍。

     肖珏累到爬都爬不起來,雲意姿也覺得有點腰酸,揉着腰間的軟肉,推開他,無力地起了身來。

     青年半倚床頭,懶懶地看着她的背影,擡起手掌,隔空描摹光滑的脊背。

     發洩愛欲之後,那之前蓬.勃的殺意,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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